等他听说了这部电影还是燕影厂跟香江电影公司合作的合拍片之后，情绪更加激动了。</p>
“没问题，我行！”章艺谋一个劲儿点头。</p>
吴天明笑了笑，年轻人就是毛糙，也不问问清楚，什么事都敢答应，不过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p>
“吴导，要跟你说话。”</p>
章艺谋将话筒又还给了吴天明。</p>
“喂，老胡啊，哦，老陈啊！什么事？”</p>
吴天明拿着电话听了半天，眉头越皱越紧。</p>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老陈，你这事太突然了。这样吧，《老井》这边还有十天八天就拍完了。等回去之后我跟厂里几个同志商量商量，到时候再给你答复。”</p>
“好，那就先这样。”</p>
挂断了电话，吴天明本来严肃的脸上露出喜色，章艺谋忍不住问：“吴导，怎么了？是我的事有什么问题？”</p>
“跟你没关系。”吴天明见他满脸好奇，便说道：“是凯戈的那部电影，燕影厂那边说是香江的片商也想跟我们搞合拍。”</p>
章艺谋有些惊讶，连投两部电影？</p>
这片商很有实力啊！</p>
“这是好事啊！”</p>
吴天明笑了出来，“当然是好事。”</p>
章艺谋本想问既然是好事，那你刚才表现的那么为难干什么，然后他一下子恍然有所悟。</p>
能当领导的，果然都是老狐狸。</p>
吴天明除了是导演，还是西影厂的厂长。</p>
吴天明瞧着他的神色，知道瞒不住他，这几年国内电影制片厂和香江方面多有合作，自有一套固定的流程。</p>
基本可以概括为：香江资金、银都出品、内地取景、两地班底。</p>
合拍片最大的好处就在于，内地的制片厂通常都是负责协助拍摄，不出资金，所以就没了赔钱的风险。</p>
反而要是电影反响好，得了奖，也算是制片厂的成绩。</p>
反正海外收入和国内的发行、放映收入压根都跟他们没关系，相当于是给了制片厂工作人员们一个赚外快的机会。</p>
“现在是他们求着我们，不能答应的太痛快了，要不然显得我们没诚意。”吴天明说。</p>
章艺谋受教的点了点头，这种表达“诚意”的方式还真是不多见啊！</p>
吴天明又把话题转移到他身上，调侃道：“你小子胆子还挺大。人家说让你当导演，你就敢答应？”</p>
“我本来也有想法，只不过我们厂里不同意。这是多好的机会啊，失败了我大不了再当回摄影师。”</p>
“不错不错，你这个心态挺好。”</p>
燕影厂主楼，二楼厂长办公室。</p>
陈怀恺放下电话，对林朝阳说道：“回头我再去西安跟他们谈谈，问题应该不大。”</p>
林朝阳微微颔首，今天的事情也聊的差不多了，他打算和陶玉书告辞。</p>
才想起《电影创作》编辑部那边还眼巴巴的等着要采访他呢，等采访完已经是傍晚五点多了。</p>
陈怀恺热情的拉着林朝阳夫妻俩去家里吃了顿饭，才送他们出门离开。</p>
之后的时间里，林朝阳被陶玉书按在了家里，让他专心写，偶尔出门淘淘旧书和古董。</p>
一直到七月中旬，新写了也有几万字了。</p>
这天上午，有两人走进小六部口胡同，两人一高壮、一黑瘦。</p>
高的气宇轩昂，风流倜傥，瘦的面相忠厚，眼神内敛。</p>
路过西院时，高的介绍道：“这是他们家的西院，听说现在借出去了，专门给外地来京的作家朋友住宿，还有不少本地作家也挨这儿聚会。回头你缺本子，往这里一钻，根本不用愁。”</p>
瘦的满眼艳羡的往院门口瞅了一眼“作者之家”的小牌子。</p>
作家扎堆儿的地方啊，他突然感觉隔着扇门都有雅致的文气扑面而来。</p>
又走了快二十米，高的又说了一句“到了”，抬手敲门，瘦的有些紧张的深吸了一口气。</p>
“林叔儿！林婶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