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周望变幻莫测的脸色终于停歇下来，他凝重的说道：</p>
“我还以为这只是电影里才有的情节，没想到现实之中真的有这种病……”</p>
戚嘉懿总觉得哪里怪怪的。</p>
虽然周望的一切反应都符合常理，在她解释的期间表现出了不可置信、震惊、疑惑、好奇等诸多情绪，但……</p>
如果周望的筷子能停下来，似乎就更正常了。</p>
但不管怎样，此时吃饱喝足的周望，终于开始接受了她说的事实。</p>
“所以你有五个不一样的人格，昨晚和我那啥的，是你的第五个人格，她是一个罕见的XY患者，才会对我表现的这么主动，你说的是这个意思吧？”</p>
“嗯……”</p>
戚嘉懿脸色不太自然的点了点头。</p>
“我还有最后一个疑问，你们之间，真的不会共享记忆的吗？”</p>
周望这次是带着点认真的好奇的成分，“你对她或者说她们做的事情都一无所知？”</p>
“怎么说呢……也不能说完全不知道，那种感觉不太好描述，就是有一种模糊的感知，但总是隔着一层什么，不太清晰。”</p>
戚嘉懿想了想形容道：“或者说就像我们平常做梦那样，即便你的梦再清晰，但你醒来的时候却已经忘了个七七八八……”</p>
“那你的这个第五人格，既然是那种样子……咳咳，你懂我的意思吧，那你的私生活岂不是……”</p>
周望瞥了一眼戚嘉懿，一副“你懂的”的模样。</p>
戚嘉懿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周望在说什么，她气的胸口剧烈起伏，当场就想发作。</p>
“你不要误会，我不是在质疑你的人品，只是你可能没见过那个你的样子，是真的……有点那啥过头了。”</p>
“我见过。”</p>
戚嘉懿这时候却冷冰冰的回了一句。</p>
“啊？”</p>
周望懵了一下。</p>
或者是为了证明什么，也可能是因为反正周望已经见过她“最糟糕”的一面了，再遮掩也没什么意义，所以戚嘉懿深吸一口气之后，还是淡淡的开口道：</p>
“你知道我是怎么发现这个人格的存在的吗？”</p>
“怎么发现的？”</p>
“给我支烟。”</p>
戚嘉懿这时候却朝周望伸了伸手，周望当然不会拒绝，甚至还借着帮戚嘉懿点烟的功夫坐到了她旁边。</p>
看着骤然凑近了许多的周望，戚嘉懿不自然的扭了一下身子，但还是忍耐了下来，抽了一口烟之后继续说道：</p>
“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我有病，我会经常性的失忆，或者有时候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出现在了另外一个地方。”</p>
“但那个时候是在孤儿院里，可能是因为我的症状还不太明显，也没人会太在意这些……”</p>
戚嘉懿自嘲的笑了笑。</p>
“一直到我被国外的继父母收养，因为我的继父很忙，我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和继母相处，她渐渐发现了我的异常……为什么，她要指望一个从未经受过完整成长教育的女生，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呢？”</p>
周望想到资料上“戚嘉懿被继母虐待”的那一部分，已经明白了什么，一时间不由变得沉默。</p>
每个人格的分裂都会有明确的成因，比如根据病历上的记载，戚嘉懿有一个“小女孩”人格，象征着她父母死亡前的纯真童年，那个人格等于背负着她最美好的那段时光，所以表现出来的外在特征就是“天真无邪”。</p>
也比如她还有一个脾气很暴躁的“战士”人格，是她在曲折的成长经历之中分裂出来的自我保护人格，也就是经常把她前夫赶出家门的那个人格。</p>
在周望想着这些的时候，就听神色变得怔忡的戚嘉懿继续说道：</p>
“一直到我跑回了国内，在上大学的时候，我开始慢慢明白了一些事，我才知道我手机上那些搜索记录代表着什么，还有那些我看一眼就恶心作呕的网址……”</p>
“那都是她做的？”</p>
周望闻言不由咋舌。</p>
这么说的话，其实就算是有瘾的患者，看来也不是天然什么都知道啊，依旧有一个学习和接收的过程……</p>
“我起初也不是太确定，因为这个人格出现的时间和频率是最低的，直到后来我意识到自己到底得了什么病之后，在医生的指导下，我开始用一些特定方式记录自己的生活节点。”</p>
戚嘉懿说到这里，语气变得犹豫起来，“我，我在自己租的房子里安装了摄像头，有一天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没穿衣服，身体也感觉怪怪的，我就查看了监控……”</p>
“然后看到什么了？”</p>
“你，你别凑那么近！”</p>
戚嘉懿轻轻推了一下周望，然后撇过头去，脸蛋染上了一抹晕红，用细若蚊呐的声音说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