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无影无踪</p>
松井和大嫂正小跑着往前赶,金老师带着女生已经掉头往回走了。金老师大步流星,闲不住和一溜排开的女生紧随其后,就像母鸡身后的小鸡仔。</p>
金老师的脸色有点凝重。她抬头看看天空,天边,就好像被金老师看出了原形似的,眨眼间,从西面的天边,就漫过来一片滚滚乌云。</p>
“快回吧!走快点!”金老师向同学们喊着,“哎呀,忘了告一下穆老师了,不过,穆老师肯定也要回……,”</p>
隆隆隆,一阵闷雷滚过,好像就滚在大家的脚边,脚下的土地都有点颤动。</p>
大家不约而同地撒开腿小跑起来。因为大滴大滴的雨点,在头上肩膀上零星地拍打。</p>
但不跑还不要紧,刚一撒腿跑,只见距离他们百十来米远,山间一小块空地处,呼啦啦,平地腾起一个急速旋转的风筒。龙卷风!</p>
快跑!大家喊。龙卷风像听见了同学们的话,那个原地旋转着的风筒,腾起到近百米后,忽然像长了腿,开始无声无息地追赶同学们的队伍。</p>
女生落在后面,惊慌失措地惊叫着。就像被一个怪物在追赶。</p>
有人在边跑边回头的一瞬时,突然惊叫一声:“呀!那是啥呢?”</p>
“咋了?”松井开始慢下来,像个断后的公鸡将军,护着一群小鸡。</p>
“好像是大野鸡,特长特大……呀,还有,黑乎乎的,那是啥呢?”</p>
“别瞎咋呼了,快点哇!”断后将军松井把大家都赶到了前面,才停下脚步,和一同慢下来的大嫂,扭身想仔细看看跟在身后的龙卷风。但这时,龙卷风已经无影无踪。而且别说是龙卷风,就连半滴雨也不见了。像刚刚经历了一场幻觉。</p>
金老师一直在女生后面。现在她也停下来,返回来,笑说:“这叫什么天气呀,说晴就晴,说风就风,说雨就是雨。穆老师班还没返回来?他们可能又回松涛沟了。那这样吧,时间还早,咱们再回去。”</p>
啊?还要回去?大家无奈地哈哈笑。</p>
返回去的松涛沟,是紧挨第一天那片松树林坡上的另一块。这片松树林比坡下的那块大的多。</p>
干爽的空气里,不时夹带着一些不易让人觉察到的风。和学校差不多,在这个季节里,干燥总是大行其道。像刚才那样的风雨,总是少数的。眼前的风,刮过去没有任何感觉,就像一把硕大的宽齿梳子,年年都这么梳理着一切。</p>
穿过坡下第一块松树林时,已经能听到微微的,由远及近的,哗啦啦响声。真有涛声的味道。</p>
大家唧唧查查,边走边说着各自的感觉。前面是一个通往坡上松树林的小坡。穆老师班在前面,他们先上。其实,那坡也就是个三两步便可蹬上去的土斜面。但如果鞋底太滑,就挺费劲。穆老师班的男女同学依次往上爬。实际上,男生都是连跑带玩的上去的。女生大部分也不含糊。</p>
轮到一个,每年学校文艺演出都有舞蹈表演的女生时,这个跳舞的女生做作一番,扭捏着样子几次上不去,生怕滑倒。这时,就在她前面的一个黑胖子男生,大大咧咧地向她一伸胳膊,来,拉你一把。</p>
7433班同学已经聚集到了跟前。跳舞女生本来本能地把手伸出了一下,可这时,臭蛋嘴里嗷嗷——两声,跳舞女生顿时又把手缩回去了。同时嘴里嘟囔一句。伸手拉女生的黑胖子男生,马上把眼睛一瞪,冲着臭蛋恶狠狠骂一句:“真贱逼呢!”</p>
臭蛋见势,马上毫不含糊地也一瞪眼睛:“谁贱逼了?”</p>
黑胖子男生眼睛蹬得像铜铃:“你贱逼了,谁贱逼了!”</p>
正在这时,金老师和穆老师都过来了。穆老师一见那个男生要干架的样子,马上吼道:“怎么回事?啊!谁让你们停下来的!后面的同学还要上呢,快点!”</p>
金老师也绷着脸,数落自己班的学生:“起什么哄?看看,不互相帮助一下,看什么笑话?”所有同学都不吭声了。</p>
上坡后,穆老师班那个黑胖子男生一扭头,恶狠狠看了一眼臭蛋。</p>
臭蛋在一旁轻声说:“那小子是胡传魁么。”</p>
“扯淡了!胡传魁就咋了?”牛头显然也不含糊。</p>
臭蛋尽量显出轻描淡写,说:“他老子是矿务局俱乐部管收票的。”</p>
“求,收票的就咋了?”牛头依然嘴挺硬。</p>
“嗨——,别理求他就行了,扯求淡了才是。”</p>
牛头觉得臭蛋够意思。就更硬气了:“就是,老子还怕求个他了,好像!”牛头的声音高了一大截。</p>
这时,老汉凑过来,老汉说:“哎哎,老师过来了啊。哼哼呵——”做着样子吐口痰。</p>
牛头和臭蛋把四周一看,老师并没有过来。就对老汉说:“哪有老师了?做哄我们了哇?”说着又看看周围,对老汉说:“老汉,你是不是可希望,啥也让金老师知道呢?”</p>
老汉还以为是开玩笑,就说:“嗨,这叫甚话了?俄能希望?……”</p>
“那你说,告金老师,是不是你告的?”</p>
老汉一愣:“甚了?俄告甚来?”显然,老汉马上明白了,牛头和臭蛋所指的告金老师,是指他被夜灌稀饭的事。就马上信誓旦旦地大声说:“谁告的谁是王八蛋!”</p>
牛头和臭蛋马上说,小声点小声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