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快跑
大家纷纷嚷着,那是啥东西了?大鼻头还在往后退,他完全是不由自主,如临大敌似地说:“别靠的太近,小心小心。”大嫂看看他,心想,这小子,平时看不出,吓成这样。就笑说:“像鸟,又不太像。”小大寨跟着也笑,他说:“我还没看清呢,你们就往回跑。”滚刀肉不想给人留下胆小印象,赶紧说:“我看见大鼻头跑得挺快,也跟就着他跑,哈哈。”
大鼻头这时候有点不好意思地埋怨到:“我操,看我呢,我看你们一个个跑得都挺快呀!”
要说惊慌,大家都有。毕竟都是十几岁的学生。这个年龄,也要面子的很。退了几步后,老蔫说:“别是蛇吧,蛇的眼睛也挺大的。”他这话让大家更惊慌了。如果是鸟,无论是什么鸟,无论是什么野鸡,都不觉得什么,而对于蛇,就完全是另一种感觉了。在他们印象里,蛇可能是最恐怖的了。他们决定绕开那棵槐树。大鼻头有点不甘心,说:“咱们还没闹清楚那是个啥呢。”小大寨这时候也说:“就是呀,应该看看,那到底是啥东西呢。”小大寨的好奇心是真的。但是滚刀肉不愿意:“算了吧,看那干啥?要是蛇,咬上你狗的一口,就高兴了。”
大家也就做罢。但是大鼻头这小子随手拣起一块石子,往那棵槐树走近两步,使劲将石子向那棵树扔去。哐当,扔得还挺准,正好打在树干上。与此同时,突然,哗啦啦一声,从树干上,也就是那个凹陷坑处,飞出一个东西。把大鼻头吓得一个踉跄,一返身差点摔倒。那只飞出的东西远去的身影,让大家看清了是只大鸟,不是蛇。大鼻头自嘲说:“我操,吓我一跳,闹半天是鸟。咋那么大呢?”
小大寨边往那棵槐树前走,边说:“我估计是野鸡,不是鸟。咱们看看。”
“可是,如果是野鸡,怎么在树上呢?”滚刀肉奇怪,“而且,刚才咱们看见的时候,没见身子呀,嗷,对了,我知道了,那个黑圈其实就是个鸟洞。”滚刀肉老是马后炮。
大家就近一看,刚才那棵槐树上,果然有个洞。就是刚才露着两只咕噜噜眼睛的那个洞。
“不对呀,刚才咱们看见的那两只眼睛,是正面的一对,挺大,如果要是鸟或者野鸡,眼睛应该是长在两边的,不应该长在正面脸上呀。”老蔫心挺细。大嫂和小大寨也同意老蔫的话。小大寨作沉思状,说:“可能是猫头鹰?猫头鹰的眼睛是长在正面的。”
“对!猫头鹰,还是小大寨厉害。”滚刀肉大笑,“里面不知道还有没有,就一只猫头鹰?按说,这棵树挺粗的,又像个枯树,要是猫头鹰在里面住,可能应该有一家子吧。”大鼻头就是事多,听滚刀肉这么说,马上又拣起一块石子,朝那个凹陷坑处扔。大嫂急忙说:“别打,要是猫头鹰……”可是,大鼻头已经把石子扔了出去。石子刚打到树干上,也就一眨眼时间,哗啦啦——,就像平空突起的旋风一样,不知从哪里卷来了两只大大的猫头鹰——大家觉得应该还是猫头鹰。粗粗的枯树树枝,连同地上还未返青的野草,都被从天而降的疾风吹的疯狂摇摆。简直令人猝不及防。大家一时有点发懵。来不及逃开,就地蹲在了地上。盘旋在他们头顶上方的两只大鸟,并没有马上攻击他们,而是一下子朝树上的凹陷坑洞飞去。一只落在树洞口,先探进半个身子,然后灵巧地又把头探出来。两只像灯泡样的眼睛,闪着幽光。另一只则用两个爪子牢牢地抓在树干上,垂直贴在树干上的身子,就像落在一根平直的树枝上那么轻盈。两只大鸟全身灰褐相间,远看与树身几近融为一体。收拢后的翅膀,看不出有多大,但刚才卷起的短促狂风,足于让蹲在地上的几个男生惊讶得不知所措了。
短暂的寂静后,大嫂猛然喊一声:“快跑!”大家似乎愣了一下,然后跳起来疯跑。可是已经晚了。贴在树干上的大鸟,已经把宽阔的翅膀展开,向他们俯冲过来。
啊——,快跑!大家惊叫着。“往这边!往这边!”突然,一个声音从不远处的侧面喊着。大家顾不得多想,就朝喊话的人那里跑。跑近了,定睛一看,这不是大林场的翻毛大头鞋老头么。大林场洪师傅的旁边还有大刘。滚刀肉和大鼻头跑得最快,他俩像遇到了救星,气喘吁吁地喊:“师傅师傅!”话音没落,一只大鸟已经冲到了跟前。洪师傅迅即将手里的一根棍子,高高挥起,嘴里发出“噜噜噜”的声音,大鸟随即落在了不远处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