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撒谎
从二十中林场门前经过的公路,先是由东面蜿蜒一下,然后就一头冲着北面延伸去。一辆解放牌大卡车,正从北面开来。臭蛋和牛头盯着渐渐驶近的卡车,在路边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他们计划等卡车经过身边时,拿出他们平时在家经常追车趴车的绝技,乘卡车司机不注意,一溜小跑,抓住车尾部的马曹棒子,一跃而起趴上卡车。这种事,臭蛋干得老练。卡车近了,他们在路边装模作样,跃跃欲试。可是,不成想,与此同时,从相反的方向,忽然驶来一辆吉普车。吉普车与大卡车交汇的时候,正好经过臭蛋他们俩身边。真他妈的冲。一眨眼,卡车过去了。奇怪的是,吉普车与卡车会车后,只驶出几十米,突然,吱嘎一声,随着尖锐的声响,吉普车停下了。臭蛋和牛头几乎是同时,下意识地拔腿就往路边草丛里躲。他们模模糊糊瞥见,从吉普车上下来几个民警。
坏了,快跑。臭蛋几乎没任何犹豫,转身就往草丛里窜。等他俩蹲在草丛里,使劲埋下身子时,只见吉普车上下来的两个人,朝学校林场走去了。这下麻烦了,也许民警已经知道周扒皮和阿太出事了,是来调查的。现在更不能回林场了。于是,牛头埋着头问臭蛋:“咋办呀?”,关键时刻,臭蛋倒是有主意的很,他想想说:“往前面走,快点,离开林场远点,边往路上走,就在路边的草草里走,走得差不多了,再在路边等卡车。”
往东走没多远,他俩忽然停下了。他们把身子匍匐在草丛里,一动也不敢动,牛头压低嗓子问臭蛋:“那不是大林场的那老头么?”,“是呢,他干啥呢?”,“不知道。”在他们前面不远处,大林场的洪师傅和大刘,正由公路往那个被有的同学称作怪树坡的,也就是遇见春明的小坡走着。臭蛋和牛头埋着身子本想不会被人发现,可是恰巧一辆大卡车哗啦啦驶过,牛头忍不住一抬头,正好被洪师傅看见,他问到:“那是谁?”大刘也发现了,喝到:“谁呢?别藏了,已经看见了。”
臭蛋和牛头只能抬头慢慢站起来,就像两个逃犯。
“你们也是学校林场的吧?”大刘没好气地问。
“嗯,是呢。”做贼心虚,臭蛋和牛头实在担心有人向他们打听什么。心想,大林场的这两人在这儿干啥呢。
“你们去哪儿?”洪师傅镇静地问。
“不去哪,玩呢。”臭蛋机灵地撒谎说。牛头呆呆地有点不知所措。
“如果没什么事,就别乱跑了,没听说?这片地方,已经有人失踪了。”
啊!坏了,真的是被发现了,肯定说的是周扒皮和阿太失踪的事。看来,周扒皮和阿太真的找不见了。咋这么快时间,就全知道了,甚至连大林场,公安局都知道了。这家伙,就更不能暴露自己了。臭蛋和牛头想着,不吭声,神情紧张地呆呆地看着洪师傅。他们想着赶紧走开,希望洪师傅和大刘赶紧离开,他们好乘大下午天还早,可以趴上一辆卡车回去。
可是,洪师傅没有马上走,他对臭蛋和牛头说:“赶紧回去,告诉你们老师,我们刚刚从公社回来,嗯,对了,你们的学生没事吧,现在除了你们,还有没有正在外面玩的?有没有其他同学?”
“不知……”牛头想说不知道。被臭蛋抢话道:“我们同学现在没有在外面玩的。”
“如果有在外面玩的,赶紧回去,告诉你们老师,别再出来了,出来了,危险。”洪师傅说着话,和大刘朝小坡尽头一堵灌木丛快步走去。走远几步,洪师傅又回头喊道:“快回去!告诉老师去,无论如何别再出来,如果还有人在外面,就赶紧报告民警,别自己出来找。听见了没有?”洪师傅和大刘走远了,穿过了那堵像草墙的灌木丛。
臭蛋和牛头,站在原地互相看看,松一口气。臭蛋说:“听见了吧,看来真他妈的出事了,咱们还算侥幸。”
牛头有点犹豫,说:“啊呀,刚才他说的,好像挺严重,我想,别不是这附近也有怪鸟呢,不然的话,他们咋往里面走呢?我就奇怪,他们不怕?”
臭蛋不屑道:“他们怕啥呢,他们就是干这行的,一天到晚就是在大山里转悠呢,啥动物没见过呢!他们当然不怕了。走吧走吧。”臭蛋催促牛头。
“我是说,他们让咱们告一下老师,别让同学乱跑,可是咱们走了,那有人出来玩,再出点事,不是更……”
“嗯……,那你说咋办?咱们回去?刚才你又不是没看见,民警刚刚进了林场院子,咱们一回去,正好赶上民警问咱们,你说咱们咋说?”臭蛋说的头头是道。
犹豫半天,两人最后还是决定,不回林场了。这时,牛头想起刚才臭蛋的机灵,笑说:“嗨,还是你小子行,你刚才对那两人撒谎撒得真快呢,我还没反应过来呢。啧,可就是有一点,我还是有点担心。”臭蛋嫌牛头啰嗦,说:“担心啥呢?”
“就是担心一点,没告一下金老师,让大家别再出来玩了,不知道,这影响不影响后果。”
“嗨,实际上,我也想告呢,问题是,这不是来不及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