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黯淡的远坡
有一大块云，在山崖上方空中，越来越浑厚，翻滚着，将天空中本来阴霾的天色，卷起一片诡谲的阴云。氤氲的空气，黯淡的远坡，让人脑海不由地一阵一阵出现虚幻。
地主用小手电照照洞内，又照射一下洞外，不无担忧地说：“我好像总听到一点声音，你们听见没有。”本来就紧张心虚的二鬼和喜儿，让地主这么一说，不由地纷纷扭头向洞内望，身子还身不由己地一个劲往洞口蹭。身后幽深的洞里，看得时间长了，阴转为昏，昏转为黑，黑的浓密泛蓝。徐师傅笑说：“我的眼睛不行了，用好像有什么东西似的。”说着，看看外面，像在下决心，轻声说：“这绝对不是办法———就这么死等着，就等于在等死。”说着，他看地主和二鬼喜儿的脸，这几个同学的脸，在渐渐阴暗的光线下，灰暗无光，像几天没有吃饭，无精打采的叫花子，满脸的可怜兮兮。他决心争取几个同学的支持，离开这鬼地方，尽快回到林场。
他拍拍一旁一直安静地爬在地上的白卷，觉得白卷是第一个攻守同盟者。于是，拉起白卷，对几个同学说：“我们不能等了，我认为，现在往出冲，还是机会，等天全黑了，我们想回都是问题。怎么样？谁愿意和我一起走？”
顿时，洞口的空气变得紧张起来。大刘嚯地站起来，瞪着徐师傅，说：“你想怎么样？”
徐师傅这次没像刚才那么温顺，一向张口先呵呵呵笑的习惯，一下被甩的无影无踪。他突然像头吃了疯狗肉的野兽，平素笑容可掬的脸，顷刻间扭曲的七翘八扭，几乎完全看不出是那个和蔼随和的林场师傅了。
“你们想怎么样？”徐师傅大声叫到。声音响彻洞内外。
大刘吃惊地看着面前得徐师傅，扭头看看洪教授。洪教授现在那里，像一尊雕像，一动不动。冷冷地看徐师傅。
“明明可以逃回去，你们非要把我们困在这里！非要等到天黑了，天黑了，等野兽来了，把我们都喂了野兽，把这些学生们都一个个丢了，你们就高兴了！你们居心何在？你们是些什么人？这些学生们不知道，难道我不知道吗？想骗我？没门！没门！”徐师傅叫嚷着，回头对学生们说：“别听他们的，跟我走！我把你们领出来，我就是要替你们负责！走！”
大家惊呆了。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洪教授定定神，他见大刘又要发火，马上用手一挡，沉稳地对徐师傅说：“等等！你敢保证，走出这个洞口，爬上沟坡，不会被野兽伏击？凭着我们这一年对石千峰考察，这种生物，已经存在了很长时间……”
“已经存在了很长时间，那你们为什么不要说？为什么不向上面报告？难道是故意瞒报吗？”徐师傅像抓住了他们的把柄。
“你胡说八道！”大刘怒不可遏地指着徐师傅的脸。
“你才胡说八道呢！”徐师傅好像豁出去了。白卷忽然冲着大刘狂吠。大有只要大刘胆敢再冲着徐师傅指一下，就会奋不顾身扑大刘身上，把大刘撕成碎片。大刘愤怒地要抢洪教授手里棍子。洪教授没松手。几个学生面对眼前突发的场面，不知所措，一时都变成了哑巴。见洪教授如此镇定，大嫂想劝劝，但不知该劝谁，有点为难道：“徐师傅，洪师傅，别吵了，别吵了。”
“你是班长，你也要为同学负责，你带头说，走不走？”徐师傅转身问大嫂。神情里有埋怨大嫂的成份。大嫂看在眼里，更加为难。松井好像有点咳嗽，边咳嗽也边说：“几位师傅，别吵了，我们都听你们的，都听你们的，还不行么。”
可是，问题就在这里，谁的话也想听，就只能僵持不下。看着天黑下来。徐师傅情绪愈加激动，索性对大嫂松井几个同学下最后通牒：“我数一二三，数到五，如果你们不跟我回，非要留在这找死的地方，你们别对学校说是我不负责！”说着，他开始数：“一，二，三……”，地主忍不住，说：“我回，我回，大嫂，松井，我看现在往回跑，还是机会，不然的话，就更危险了。”二鬼和喜儿马上也说：“我也回呀。”
大嫂和松井不吱声。徐师傅冷笑说：“你们俩不回？是吧？好吧，我们走！哼！想他妈的骗我？门也没有！骗骗学生罢了。”
“你他妈的骂谁？”大刘争锋相对。
“我骂你了吗？心虚什么？我骂骗人的右派***！”
“你他妈……”大刘想冲上去干架。被洪教授一把拉住。
“怎么？想打架？我还不尿你呢！”徐师脖子一梗。
“哼！你别以为领着条臭狗，就耀武扬威。不是没和你的破狗较量过。”大刘指的是白卷和大林场的黑狗的干架。大嫂他们能听得出来。
“现在不和你一般见识———没那个时间！走，同学们，咱们赶紧走，再晚点就回不去了！”徐师傅拉着白卷一挥手。
“等等！现在不行！有危险！”洪教授叫到。
“有危险？哼！哄鬼去吧你！”徐师傅说着，领着白卷冲出了洞口。他冲那个到沟坡处，回头对已经跑出洞口的地主二鬼喜儿招手：“快点！磨蹭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