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我的初心是什么?
等洪教授随小船回返上船的地方,远远驶近岸边时,他一抬眼间,惊异地发现,岸边站立着的一排人中,有几个人影甚是熟悉,啊?那不是那几个中学生吗?不是小大寨和大嫂,是滚刀肉和老蔫。还有另外两个。洪教授与这几个学生,虽然没有与小大寨他们那么谙熟,但也是见过的。好像是在打水沟,或者大林场院子里。
“老师傅!你好!”岸上有人喊到。
是那几个学生。洪教授突然感到一阵兴奋的孤寂。说不出来的一种陌生感。平日和这几个学生没有接触过,当他带着一种拯救的心理,四处奔波寻找这些非亲非故的中学生时,他的心愿是单纯的,现在这些学生突然失而复得,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第一感觉却是孤独陌生的。这是为什么?连他一时也搞不清楚。
滚刀肉和老蔫站在锥子眼睛身旁,喜笑颜开,甚至有点踌躇满志,得意忘形的样子。这可能是让洪教授顿感失落的所在。
尤其有一个学生,站在滚刀肉身边,肆意挥舞着手中一根长长的六棱棍,并且做出夸张的动作,甚或藐视,目空一切的眼神,这些,忽然让洪教授感到失望了。
等洪教授上岸走近,那个手足舞蹈,挥舞着长长六棱棍的大鼻子同学,大喊到:“老师傅,不认识了?我们原来是二十中林场的,原来常去你们大林场看电视,倒不认识了?”他身后的泥阿物哈哈大笑,笑声显得爽朗无比,忘乎所以,说:“人家老师傅,年龄大了,忘性大了,可以理解。”
“嗨,年龄大了,都……”滚刀肉半句话刚说完,忽然刹住。他的腰肢被老蔫悄悄捅一下。同时,偷完望望两步之隔的锥子眼睛。椎子眼睛正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洪教授。注视着洪教授的脸。
洪教授的内心,一阵惆怅。他踌躇片刻,有点怀疑自己。难道是自己认错人了?还是自己变得让人不认识了?可是,之前,这几个学生并未与自己有过半点接触,只是如常常擦肩而过的路人,面熟而已。他们怎么称呼我老师傅?嗷,也许是习惯吧。但分明话音里,夹杂了些许讪笑。嗨,也许自己多心了。
这时候,滚刀肉极为敬重地对锥子眼睛说:“秘书长,”
秘书长?就这一句称呼,就让洪教授蒙了。他脱口而出:“秘书长?”又突感到自己的失态。他如梦方醒,好一个秘书长,真有你的。面前这个锥子眼睛,当初在学校时,就身兼数个协会秘书长,其中尤以某国际地球物理协会国内分会的秘书长,使面前这个同学大出风头,当然也横遭厄运。
想到此,洪教授忽然似乎明白了。当年一夜间失踪成密的风云人物,如今正在被失落的世界接纳,在失落的地球一角,寻找着旧梦?难道这一切是真的?
但他为何要软禁这些学生呢?还有,他为何特意提到地质勘探队呢?想着想着,洪教授忽然想到,有一点还是让人释然的,那就是,到如今他竟然还只自称秘书长———他就是自称山大王,有何不可呢?
他还没有忘记初心。
洪教授又一下想到了:我的初心是什么呢?对了,我要救出所有的学生,当然还有就是,不忘对那些神秘怪兽的探究。
至于,该不该挑明与锥子眼睛之间的一层窗户纸,他还没有想清楚。见机行事吧。他有点怀疑自己,能不能把这几个学生带走,他们自己愿意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