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晚读，教室灯火通明熙熙攘攘。班上人来得差不多了，李华还是没来。</p>
直到上课铃响了，李华才偷偷摸摸从前门进来了。目光闪烁，左脚先进教室门，一看心里就有鬼。</p>
人还没回到座位，就被马国俊带人拖出去了，带上了棍子。</p>
“班长，我们去上个厕所！”</p>
晚读科目是生物，李清容拿着生物书晚读。闻声只是看了他们一眼，目光又移回了书页上，古井无波。</p>
下完晚读之后，班上人把桌面上的书都清理干净。</p>
语文课代表兼学委去办公室拿卷子，安排所有人按照学号从门边开始依次往后。一字长蛇阵，这就是考试座位了。</p>
“大家记住自己的位置，以后周测都是这样安排了。”学委陶燃大声道，“不允许换位置，发现取消成绩。”</p>
升班的三个人继承的都是降班三人的学号。</p>
张柠枝继承的是13号，听着不太吉利。但这是华夏文明古国，西方小瘪三别来沾边，只有4不吉利。</p>
其他的，百无禁忌</p>
江年继承的是28号，位置固定在了中间大组。于同杰继承了52号，只能缩在后排饮水机那写试卷。</p>
换位置时，江年转头，看见了旁边的34号同学。</p>
“班长？”</p>
“嗯。”李清容点了点头。</p>
教室里声音嘈杂，空气有些闷，长条的炽光灯管将教室每个角落都照的透亮。有人用手机回消息，有人挂着耳机听歌。</p>
离谱的是，有人用笔芯在墙上挖洞！</p>
沃日，李华？</p>
这寄吧孩子，被阿鲁巴傻了吧。</p>
奥赛班是这样，管理宽松。</p>
老刘在班会课说过这样一段话，大概意思是学校之所以进行分班制教学，是因为对各个层级的班级期望不同。</p>
对重点班的期望是不让他们学坏，顺便冲击一下大专。</p>
对平行班期望是尽量上本科，考个二本。</p>
对奥赛班及其以上则期望不同，双非一本是保底，老一本属于一般，双一流才叫目标。重本叫冲刺。</p>
热门大学热门专业叫理想，清北叫梦想。</p>
老刘一直是这样忽悠的，但实际上根据往年数据显示，奥赛班能上双一流的大学人也不多，大概三分之一。</p>
大部分人都是一本双非，偶尔也会有几个考二本的倒霉鬼。</p>
江年知道这些，也是在办公室趁着老刘和其他班主任闲聊的时候听来的。</p>
但班上其他人不知道。</p>
高三压力大，老刘故意给他们竖立自豪感。仿佛进入了这个班，就与其他学生不同了，目标重本直指清北。</p>
十七八岁的孩子就爱装逼，哪里见过老刘这种手段。</p>
高三压力大，403班更是高压中的高压，老刘为了那点奖金是真动脑子了。一边树立自豪感，一边搞成绩论。</p>
给点成绩好的一点特权，给迷得五迷三道的，玩命学。</p>
这也导致了403班一个非常特别的现象，一是总体成绩奥赛班第一。二是爱装点小逼，学霸个个都有点个性。</p>
听歌的，装深沉的、小众的、讲黄段子的、抽象的、嘴臭的、南通的、高冷的、谈恋爱的、舔狗的、钓鱼的。</p>
只能说冰山一角，班上个个都是神仙，八仙过海各显神通。</p>
老刘，你耍的好啊！</p>
晚自习铃铃铃，周测语文考试开始。</p>
江年再次抬头已经过了两个小时，停笔不是代表结束，而是不愿意多写。作文八百个字，超过那条线就停了。</p>
模模糊糊做了一通，什么感觉都没有。</p>
离考试结束还有半小时，他百无聊赖，想要掏出手机。但这个时间段有些敏感，门外有年级组长巡逻。</p>
况且身边还有一个班长。</p>
说起来县城高中挺无聊的，特别是奥赛班。压根不像校园里风云激荡，不是打架就是校霸，要么就是校外混混。</p>
现实里，“大锅，你会抽烟？社会社会。”</p>
没有春游秋游海边特别节目，也没有参观博物馆、自然馆、海洋馆。说白了，县城连个图书馆都没有，只有书山题海。</p>
只有奶茶店、出租房、河边公园、爬山，学生的话题永远围绕着宿舍，学习、恋爱、跑操、自习、放假转。</p>
不过要打架也不是完全没有，靠近那帮傻逼烂人就有了。</p>
比如周玉婷那个恶臭小圈子，青春疼痛文学，养鱼搞拉扯。刘飞鹏那个傻逼也是，整天玩他妈的青春大院文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