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厕所，刚刚路过，听见你们说话了。”</p>
“老师来了吗？”陈芸芸问道。</p>
按理来说，三人应该说话的。第二次问话三人又不吱声，孙志成顿时快尴尬死了，压迫感迎面拍来。</p>
“哈哈，还没来，你们放心聊吧。”</p>
“哦哦。”</p>
孙志成借口上厕所，尴尬离开了，这回是真上厕所了。</p>
江年全程旁观，他不出声是因为和孙志成不熟。如果只是闲聊，完全没必要开口，说错话就没意思了。</p>
李华是懒得说话，本来和小众哥就不是一组。他心里想着反正陈芸芸会应付，他们是一个小组的人。</p>
廖娟不说话，是因为她看江年和李华都不说话。以为男生间有矛盾，她又不是那种能在中间打圆场的性格。</p>
索性也不说话，交给陈芸芸。</p>
陈芸芸尴尬死了，自己这边聊得好好的。黑暗中聊天，借着朦胧的光遮掩表情，话题都比平时大胆一些。</p>
孙志成一来，其余三人各瞬间沉默了。</p>
她简直快脚趾扣地了，但一想到孙志成又不是故意的。好心上来搭话，又是同一小组，不好迁怒人家。</p>
于是只能硬着头皮说话，草草结束对话。</p>
孙志成走后安静了几秒，江年忽然出声，打破了沉默。</p>
“刚刚说到哪来着？”</p>
“我知道，云母镇的.”李华转头，笑着对廖娟道，“你也顺便说说呗，我们只是打个赌，不会外传。”</p>
廖娟有些脸红，这种事能说吗，岂不是跟商品似的。虽然镇南各乡镇彩礼确实贵，但各家皆是讳莫如深。</p>
“26万吧。”陈芸芸忽然道。</p>
“啊！”李华有点绝望了，转头看向廖娟。</p>
犹豫片刻，廖娟报了一个更高的数字。</p>
李华跪了，当着两个女生面。他呈现虚空半跪姿态，屈辱地对江年行礼，低下头大声说道。</p>
“爸爸，是在下输了！”</p>
“哈哈哈，免礼吧，明天记得带瓶尖叫。”江年得意洋洋，“哥们出生在镇南就输了半截，打个赌还能输？”</p>
陈芸芸和廖娟互相对视了一眼，表情都有些难绷，目光复杂。</p>
男生都这么幼稚吗？</p>
“走吧走吧，回教室了，班主任估计一会就来了。”廖娟催促道，拉着陈芸芸就要离开，“好像要下雨。”</p>
陈芸芸稍微挣扎了一下，她还没聊够呢。倒没什么特殊心思，就是觉得江年挺有意思的，聊天很开心。</p>
“快下雨的话，一会可能会提前放学。”江年也顺势往外走，转头问李华，“华，你带伞了吗？”</p>
李华心中一暖，“带了，放心吧。”</p>
“好，万一下雨了，借我用用。”</p>
“你他妈！”李华一秒破防，虚踹了江年一脚，“给老子死！”</p>
“哈哈，我上个厕所。”江年往厕所那边走，并转头对好兄弟发出了双排邀请，“华，去不去？”</p>
“不去不去。”李华沿着走廊往教室走。</p>
陈芸芸和廖娟慢吞吞结伴走在后面，走了一半，陈芸芸忽然凑近了廖娟的说了什么，也转身往厕所走了。</p>
走廊尽头，黑暗中，陈芸芸只是在厕所外等待着。</p>
她打算给江年一个惊喜，开始期待他会说些什么。连她自己都没察觉，期待感正一点点将她吞噬。</p>
江年刚从厕所放水出来，抬头突然发现陈芸芸远远站在外面。先是一愣，后又笑了笑，转身洗了把脸。</p>
一边甩水一边问道，“姐们，现在停电，你别这么吓人。”</p>
“你不怕吗？万一我真是阿飘呢？”她靠墙站着，背着手，黑暗中笑嘻嘻道，“陈芸芸已经回教室了。”</p>
江年朝她走去，伸手去捏脸。</p>
“看看你有没有温度就知道了。”</p>
陈芸芸看着那只好看的手伸来，笑嘻嘻偏头躲了一下。</p>
“吓到你没有？”</p>
“是是，吓到了。”江年转身，一边往教室那边走，一边揉了揉前额被打湿的头发，“回去吧。”</p>
“嘻嘻，瞎说，你压根就不怕。”陈芸芸脚步轻盈跟上，嘴角高高吊起，语气不自觉变得甜腻腻。</p>
两人身形远去，只剩淡淡的声音。</p>
“真正的阿飘脚是没有味的，你敢不敢脱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