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步一跌，跌倒了却奔得更快。他唤着她的名字，一次比一次大声，“蒄瑶！蒄瑶！”</p>
紧紧相拥！</p>
“琛华，琛华，我们的儿子！”蒄瑶涕泪交加，急忙将孩子抱给他看。</p>
“儿子？我们的？”琛华喃喃自语。</p>
“我们……我们有儿子了！我们有儿子了！”他说不出更多的话，只一遍遍重复着，滚烫的泪落下面颊。</p>
孩子好小，他连抱都不敢抱，怕弄疼了他，只一手虚虚地托着，局促惶恐。</p>
“琛华，你放心抱好了，他很结实的。”</p>
蒄瑶拉起他一根手指，去碰孩子的小手，又对那婴儿柔声道：“孩儿，这是爹爹，喜欢么？”</p>
琛华大着胆子用食指去触那小手，冷不防却被那孩子一把抓住，再不肯放。</p>
“啊，蒄瑶！他抓我的手指！”琛华兴奋极了，简直手舞足蹈，“他，他喜欢我！他认我做爹爹了！”</p>
“傻瓜，你本来就是爹爹啊！”蒄瑶温柔一笑，“咱们孩儿一生下来就身负神力，将来的修为肯定不可限量。”</p>
“这是什么？”琛华注意到孩子胸口的那枚贞鳞，起疑道。</p>
“这是璟华的贞鳞，他送了给我们孩儿做护身符。”</p>
她轻轻抚摸着那片贞鳞，解释道。</p>
温润触感中，仍是摸得出在中间有道明显的裂痕，连璟华的法力都修复不了。</p>
蒄瑶感慨道：“怕是璟华又早安排下了这一切，原来这贞鳞上的法力与孩儿的啼哭声加注在一起，便能解开你塔上的封印。”</p>
她其实本来也颇多不解。</p>
以璟华仔细的为人，怎么会明知她即将临盆，仍放心让她单独前往寻找琛华。又怎么会特意送了这片贞鳞给她，最后千叮万嘱务必一生下孩儿，就将它挂在脖子上。</p>
他仍是给了他们救赎，从未放弃。</p>
“琛华，我们的确造了罪孽，但璟华也只是让你在塔下忏悔三年而已。他还代你受了刑，你不要再恨他了好不好？”</p>
她柔声道，“我们有了孩子，我们可以一家人生活在一起。就像璟华和阿沫他们一样，也可以过幸福的日子。琛华，你早些解了那个苍龙王的驭灵术，别再折磨你二哥了。”</p>
琛华脸色惨白。</p>
他扑通双膝跪地，手掌紧握住地下尖利的石块。他握得那么紧，指节发白，鲜血从指缝中缓缓渗出。</p>
蒄瑶被他吓了一跳，忙撩开他逶迤白发，去看他形容。</p>
满面凄怆，懊悔无及。</p>
“琛华，琛华，你怎么了？”蒄瑶惊道，不明他重获自由之际为何又突然绝望。</p>
“晚了！</p>
蒄瑶，我已经……已经做了法，二哥死了！</p>
二哥已经死了！”</p>
他嗫嚅道，仰天悲怆长嚎，“我害死了二哥！我还是害死了二哥！</p>
他一次次救我，我却一次次害他！</p>
为什么他要死？</p>
为什么他死了，而我这样的恶人却还活着！”</p>
他举起掌中的尖石，迅如闪电朝自己双目戳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