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眸光中已喷出火来！</p>
但随即便是大颗大颗的泪，断了线般掉落下来。</p>
“呵呵，你还是这样的暴脾气。”璟华擦了擦嘴角的血丝，笑道，“可见从前是我将你惯坏了。”</p>
“其实这并没有什么，沫沫，想开些。”他温柔劝她，“这世上有许多的夫妻都是这么过来的，比如从前我父君和母后，就是那样过了一辈子。我们还比他们要好得多。至少，我们没有什么宿怨。我们只要相安无事就好。”</p>
“轩辕璟华，你给我闭嘴！”</p>
阿沫吸了口气，重新扬起僵硬的脖子，一字字道：“恐怕我要叫你失望了，我还偏就是一个坚持的人！坚持到蠢、坚持到死，都不会放弃！”</p>
“所以，不论你怎么做，我都不会改变！你不爱我，那就让我继续爱你好了！我一个人，也可以爱下去！我不会害怕！不会停止！直到这辈子就这样死掉，沫沫仍旧爱着璟华！”</p>
她咬着唇，大声地说着那些让他觉得可笑的誓言。因为激动，全身都在发抖，而她自己却没有任何感觉。</p>
只隐约感到有冰凉的泪，一颗颗滚落在被咬得血迹斑斑的唇上。</p>
揪心的痛意。</p>
璟华望着她，沉默许久。冷静如雪的脸上似乎慢慢浮起一层惋惜。</p>
“好，那随你。”他最后轻轻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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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来，五百年后。</p>
又一年的靖天神兵会开始了。</p>
泗水阁的校场上人山人海。台上两个人比武，台下却有好几千人在看，里里外外围得水泄不通。</p>
一些身高马大的都用力挤到最前面，结结实实像垒了一排人墙。个头矮的望之兴叹，若身手矫捷，已经爬上树占了位子。但这也仅限于早起的那几个，来得略晚些，连树上都也给坐满了，便只能咬咬牙，花钱另买 “坐票”。</p>
这坐票，是“天一生水”近百年才兴起来的东西。</p>
你去找门口那个收钱的大爷，给他五两银子，他便会丢给你一个特制的椅子，这椅子的奇妙之处在于椅腿儿特别特别的长，往校场边上一杵，再坐上去一看，那可谓风云变幻，尽收眼底。一招一式的细节，都不会错过。</p>
五两是普通硬座儿，六两的话上面会有靠枕软垫，七两还有瓜子花生龙井茶的套餐。</p>
每年靖天神兵会，单靠卖这“坐票”便能收上一大笔。</p>
今天已到了决赛，擂台上的两人已对了七百多招，仍杀得难解难分。</p>
一个是身高七尺的昂扬巨汉，眼如铜铃，怒发黑髯，使一对烈火熔岩锤，每一招都虎虎生风，夹带着滚滚黑烟，观战的都不敢离得太近，怕被烧焦了头发。</p>
另一人岁数倒不大，粉嫩软萌，若不是此刻站在决赛的擂台上，多半会被人以为是出来春日游园的小公子。他手中连个兵器都没有，一张脸始终笑嘻嘻的，但应对着那烈火铜锤，竟丝毫不显败相。</p>
主考席上，琛华频频点头，转头问一旁的田蒙道：“田将军，知道那个少年是谁吗？”</p>
田蒙凑过去，耳语道：“禀副帅，那是栖梧山凤家的小少君，大名凤鸣昊，排行老四，一般人家都叫他凤老四。”</p>
琛华笑了笑。</p>
这个凤老四他是听过的，以前自己年少风流的时候，和凤家的三姐有段交情。那时候老四才刚出生，由三姐负责照顾。三姐为了和自己幽会，就将老四一个人丢在家里。</p>
老四不知怎的从摇篮里爬出来，吃了三姐两盒胭脂。他们回去的时候，那只小雏凤已拉得满屋子臭气熏天。</p>
一眨眼，这孩子竟已长这么大了。</p>
可不是么，连自己的贞儿都快五百岁了。</p>
想到贞儿，就想到那个人。想到那个人，又想到……唉，琛华的眼眸略黯了黯，望了眼主考席正中那个空着的座位，叹口气道：“这个凤老四看上去不错，你去问问大帅，要不要过来看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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