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讲不妨。”练达宁对他已经失去了兴趣，却又不好赶他走。</p>
“况且当时是怎么感觉到有人窥视你们的？当时他可是在屋子里面，他感觉的人在外面的田地里，隔着几百米远呢。”应天府知府一直纳闷这个，况且要不是练达宁的学生，他早就传他上大堂问话了。</p>
“这个我也不知道。”练达宁想想道。</p>
“现在人为的证据只有那个面具，那个面具又是况且在田地里找到的。可是他找到那个面具的行为也太离奇了。”</p>
“你怀疑他？”练达宁愠怒道。</p>
“不是，大人，我当然不怀疑况且，只是觉得……”</p>
“谭大人，你不要因为郑家的事跟况且有关系，就认为况且有什么嫌疑，当时况且被魏国公软禁在苏州家里，一举一动都有人监视，你想要多少证人都有。”练达宁脸色阴沉道。</p>
“不是，大人，下官只是说况且找到那个面具的过程太离奇了，并没有别的意思。”应天府知府急忙辩解道。</p>
“这种事我也感到惊奇，可是我决不怀疑他，相反我完全信任他，如果他有什么问题，我甘愿同坐。”练达宁沉声道。</p>
“大人言重，言重了。下官可以发誓绝无此意。”应天府知府狼狈不堪，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他的想法没错，只是不该这么直接说出来，尤其前面郑家那个案子的梗儿还在。</p>
“谭大人先请回吧，有什么进展随时告诉我就行。另外也请督促六合县知县一定要继续查找一切可疑的线索，务必全力追查下去，不可半途而废。”练达宁下了逐客令。</p>
应天府知府只好讪讪告退，走出按察使衙门后抹了把额上的冷汗。</p>
“大人，怎么了？”两个跟随他来的捕快问道。</p>
“没什么，你们把能调用的所有力量都调动起来，把此案给本官查个水落石出，就是恶鬼索命，也要把那个恶鬼缉拿归案。”应天府知府恶狠狠说到，直接钻进轿子里。</p>
两个捕快面面相觑，这恶鬼怎么缉拿啊？这难度未免太大了吧，难道还能行文阎罗殿，请阎王帮忙不成？</p>
文宾参加完鹿鸣宴后，就回苏州祭祖、建牌坊去了，周家人基本也都回到了苏州。</p>
况且没有跟去，他这几天的脑子里一直回放着那幅地狱图，但对案子也没有进一步的深入。他在等小君的消息，另外也在等周鼎成从苏州回来，好发出命令，动用勤王派的力量缉拿凶手。</p>
这个案子里，或许只有他和练达宁坚持是人为，而不是什么恶鬼索命，跟吊死鬼更是没有任何关系。</p>
几天里，他一直待在侯爵府自己的书房里静坐、神思，安排去监视李香君家里周围动静的人已经派出去了，他心里也算松了一口气。</p>
国子监那里，他也没有再去，他是等着文宾回来，然后一起去国子监正式报到。</p>
“干嘛呢，一个人闷闷的躲在这里。”萧妮儿找到了他。</p>
“没什么，自个儿想想事情。”况且淡然道。</p>
“没什么？你可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子。”</p>
况且也知道自己状态不佳，他也没办法，那场景对他的影响太大了，他无法把装着无事一身轻。</p>
“你不会是想石榴想成这样吧，这才几天没见啊。”萧妮儿笑他道。</p>
“不是，我是遇到一件难解的事，需要好好想想。”</p>
萧妮儿听说是动脑子的事，就不再问了，这种事只有他自己行，别人帮不上忙。</p>
“那你有空就出去溜达溜达，总在家里憋着也不是办法。”萧妮儿道。</p>
况且只是在脑子里回放着那一天感觉到那双恶魔似的眼睛盯着他时的感觉，他想加强这种感觉，找出这双毒眼的主人的形象，有了面相就有了查找的方向。可惜他能感觉到的只有那双毒眼和滔天怒气，还有就是强烈到不可抑制的杀机。</p>
他还会杀人，不会停手。</p>
况且心里蓦然生出这样的感觉。</p>
他忽然站起身向外走，萧妮以为他接受了自己的建议，真的要出去溜达溜达。</p>
况且的意念中忽然想到了大相国寺，他虽然不知道勤王派的联系方式，却知道大相国寺是勤王派的重要据点，地位犹在苏州寒山寺之上。他坐上车出门，去哪里谁也没有告诉，车夫行进了一阵不知往何处去，况且才说：去大相国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