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裴之目送二人离开后,便转身径直往寝宫走去。
与江渊她们短暂聚了一下午后,秦嘉卉此刻脸上浮现了些开怀的笑意,但在转头看到江裴之进屋时,她的脸立马又阴沉了下去。
这一变化,江裴之看在眼里,可他却不恼,反而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该拿你怎么好呢,你这变脸之快倒是半点不给本宫面子呀。”江裴之摇了摇头走过去,无奈地捏了捏她的脸。
秦嘉卉撇开头摆脱开他捏自己脸的手,无言以对。
她的确常常不顾他的太子身份,对着他甩脸色。
倒是江裴之比她想象中要好脾气一些,好像不管自己怎样对待他,他都能从容以对。
“好了,脾气发够了也该饿了,陪本宫一起去用膳,本宫可还饿着肚子呢。”
江裴之伸手去握住秦嘉卉的手,任凭她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最终只任由江裴之牵着自己向饭厅方向走去。
回府的途中,江渊有些沉默,她眼神忽明忽暗,仿佛在想事情。
赵云音也难得安静地待在一旁没有打搅江渊,只是马车内的气氛一时有些沉静,这对习惯热闹的赵云音来说有些不适应。
她只能掀开车窗的帘子,往外瞧瞧路过的街市行人。
当马车行过一条小巷时,赵云音眼睛一亮。
“停车。”她立马喊停了马车,然后掀帘稳稳地跳下了马车。
马车骤停,江渊也从刚才的深思中的拉了回来。
她不明所以地掀开车窗的锦帘,看向车外赵云音:“怀安,你这又是为哪出?”
“长明姐姐,我还有事,就同你一起回去了,我待会儿自己回去。”赵云音笑嘻嘻地作答。
“不行,天快黑了,我得送你回去。你身边也没带个侍卫随从,我怎么能放心你一人在外。”江渊斩钉截铁地回绝了赵云音的请求。
赵云音知道若不编出个理由,江渊是不会任由她自己一人在外面的。
“长明姐姐,我先前与友人有约,我这是要去赴约呢。”
“友人,哪位友人?”江渊显然不相信赵云音的说辞。
“就是中书令家的女儿罗又仪啊,你之前也见过的。我都与她约好了今晚在香满楼吃晚饭,我可不能让她等太久了。”赵云音回得一脸坦然,越说越真。
“那你今日怎没向我提及?”江渊半信半疑。
中书令家的女儿罗又仪,她之前的确接触过,是个温婉沉稳的性子,有她与怀安一起,她倒不担心怀安又会闯出什么祸。
“这不是因为今日与秦姐姐相聚,相谈甚欢,就忘了其他的事了嘛,现在突然才想起。”
“好,那我叫几个我的侍卫随从跟着你。”
“不用了长明姐姐,我出门时吩咐过,我的随从一会儿会直接去香满楼接我。长明姐姐,你快回去。”赵云音连忙摆手示意江渊先行离开不用管她。
见赵云音执拗地一再回绝,江渊只好作罢。
不管怀安说得真假,这丫头玩心太重,即使把她送回府里,她相信她也能一个人再偷偷溜跑出来。
“那好,你自己小心,别在外面疯玩太久,早些回去。”
赵云音疯狂点头。
江渊再三叮嘱后,便让马车继续向府中方向行进。
赵云音微笑地目送马车越驶越远后,便立马转身往身后那条小巷深处走去。
赵云音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的,马车路过这条小巷时,脑海里首先浮现的便是一张清俊冷淡的脸,所以想来看看。
已经过这么久,他的伤应该好了,他回来了吗,他还会回到这里吗?
赵云音带着疑问一步一步地向小巷深处那个简陋昏暗的小木屋靠近。
当离小屋越来越近时,她听见前面有一阵骚动,有人说话的声音,也有东西砸倒在地的声音。
这小巷深处昏暗幽僻,鲜有人来,若不是身在其中,外面的行人是听不到动静的。
赵云音心中一慌,她四处张望,然后发现木屋不远处有一口废弃大水缸,旁边是一堆高高耸立的木枝杂草。
赵云音飞快躲到了它们身后,将自己隐藏起来。
此刻天色渐沉,赵云音悄然躲在这两样东西后面,完全被遮住了身影,其他人的不易发现。
她从躲藏处的一个木枝缝隙向木屋望去,只见有五个着装行头和那位少年一样的黑衣人正在屋中搜寻东西,显然他们没有找到他们想找的东西。
那五个人聚头在一起讨论了一阵,便又匆匆离开了。
赵云音等确定那几个人不会再原路返回后,才轻声从大缸后面出来。
她心里这才深深松了口气。
她悄声进到屋里,屋里陈设简单,都是最基本的生活用品和家具,但此刻都已是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