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反贼,还想狡辩,你若只是因有事想寻长明郡主,那么你身后的这些兵将又该作何解释?”江裴之语气威厉,不容置疑地一口咬定江裴安造反的罪名。
今日,应该是除掉他最好的机会了。
“臣也不知身后这些士兵从哪里冒出来的,这倒要问问皇上您了。”
“少废话,江裴安你可知起兵谋反是何等大逆不道的罪名。”
江裴安无心听他的污蔑之语,他只不过是想找个理由光明正大地除掉自己罢了。
他现在一心只想见到长明,想确认她是否安全。
“皇上,臣只想见长明,确保她有没有事。”
江渊在角落听着他们的对话,也逐渐印证了自己的猜想,今日的一切都是一个局。
兄长被皇上刻意派去边疆巡防,今日自己被突然召进宫陪嘉卉,她曾以为皇上这样做,是想对武安侯府不利。
如今她才恍然明白,这一切的真正目的只是为了让皇上找个罪名除掉江裴安。
看似现在是江裴安带了兵马与皇上的御林军对峙,实则是身后士兵,和对面的御林军将他一个人包围在其中。
“江裴安,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你自己的处境,你现在身上背着的可是谋反的罪名。”江裴之站在台阶高处俯看着江裴安,眼神闪过一丝狠厉。
江渊觉得自己的紧张到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她再也忍不住从角落跑了出来,跑向江裴安。
“江裴安,我没事,我在这里。”江渊冲江裴安喊道。
江裴安在看到江渊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自己眼前那刻,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他冲着江渊宽慰般地笑了,午后阳光洒在他的一身白衣上,像是为他镀了金光一般,好似神仙般的人物。
江渊一心想到江裴安身边去,哪想她只下了几步台阶,便被两位御林军用刀剑抵在身前,强行把她拦了下来。
“快放开我!”江渊拼命挣扎着,却怎么也抵不过两位壮汉的钳锢。
江渊开始慌了,她开始害怕了,她心中不好的预感在逐渐攀升。
江裴安见江渊被御林军用刀枪抵着,他不禁皱着眉想上前阻拦。
可他上前迈进的行为,却刚好给了江裴之下令的契机。
一支不知从哪里射来利箭,飞速地射中了江裴安的胸膛,江裴安吃痛地闷哼了一声,然后单膝跪倒在地。
“江裴安!”江渊恐慌地惊叫出声,她努力挣扎着,想去到他身边,可是她怎么都挣脱不了。
江裴安捂着胸膛前的那支箭,眼神平静又温柔地望着江渊,他唇角微张,用尽力气在用唇语向她诉说着什么。
江渊读懂了他的唇语,他在安慰她说“别怕”。
可是她怕啊,她此刻怕极了,她怕失去他啊。
江渊绝望看着江裴安痛楚的样子,她觉得自己心里都痛苦得无以复加。
“放开她。”
这时,秦嘉卉刚好赶到。
她看着眼下的场景,恍然明白了过来是怎么回事,她心中冷哼了一声。
“本宫命令你们放开长明郡主。”秦嘉卉从来没有在人前摆出过此刻这般严肃认真的威严。
那两位士兵有些为难地看了眼江裴之,江裴之向他们点头默许,那两位士兵才缓缓放开了江渊。
江渊立马跑下台阶,来到江裴安身边。
她蹲下在他面前,手足无措地看着他胸前那支正中心脏的利箭,和他早已被鲜血染红的白衣,她浑身都在颤抖。
“江裴安,你不会有事的,我这给你找太医来。”江渊小心翼翼地扶着江裴安靠在自己怀里,她带着哭腔的声音,颤抖着从袖袍里掏出巾帕向给他止血。
可是一小方巾帕,又怎么能止住源源不断涌出的血呢。
“嘉卉,我求你,帮我宣太医来救救他好不好。”江渊转过头只能向秦嘉卉求救,她从未像此刻这般无助过。
“好。”
秦嘉卉不顾江裴之的态度,立刻吩咐人去请太医。
江裴之淡然地看着眼下的一切,也放任秦嘉卉自顾自地去请太医,因为他清楚,江裴安已经活不了了。
江裴安艰难地抬起手,帮江渊擦拭去她脸上的泪,虚弱地开口:“别哭了,丑死了。”
他这么一说,江渊立刻用手背胡乱地擦掉脸上的泪。
“江裴安,你一定要坚持下去,太医马上来。你还没替我把月亮摘下来的。”
江裴安此刻意识已经开始涣散,他半垂着眼,用手缓缓地指了指她头顶的那支月牙金钗,淡淡地扯动着嘴角上扬。
“已经……摘下来了。”
江渊紧紧握住江裴安的手,生怕他会离开自己。
她注意到他发顶的簪子,是那时他俩上街时,她随意在街边的小摊上买的那支榆木簪,当时他那么嫌弃,可他却又视若珍宝。
江裴安,从来都是口是心非的人。
“长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