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赵老爷和赵太太就很清楚看到了她包里的手枪。</p>
赵家的生意不大，仅仅是富足而已。</p>
赵老爷既不是帮会的，也不是政府的，交恶的仇家更是没有，所以不会有人暗杀他，他还没有这个资格。</p>
顾轻舟包里带着一把精致的勃朗宁，她绝不是来行刺的。</p>
这种手枪贵，而且不容易弄到，除非是有军政府高层的关系。</p>
赵老爷和赵太太是在一次宴席上，见军需部的次长显摆过一次，听闻非常值钱，大概是赵老爷珠宝行大半年的净收入。</p>
一个能随身带枪的少女，她不仅有钱，而且她身份尊贵，尊贵到不值得她害死赵老爷。</p>
正是如此，她后来的诊断，赵老爷和赵太太深信不疑。</p>
“她会不会是司督军的女儿？”赵太太问。</p>
第一豪门的小姐，学会了医术，想要找个病案证实一下，看到报纸等了重金求医，就上门来了。</p>
这个猜测很有可能。</p>
“哪怕不是司家的孩子，也是军政府高官门第的小姐。”赵先生道。</p>
军政府高官门第的小姐，用得着骗钱吗？</p>
有了这层猜测，又因为顾轻舟的医术真了得，赵老爷和赵太太就格外信任她。</p>
身份，有时候比才学可靠。</p>
当天喝了药，赵老爷沉沉睡去，第二天早起，再喝白虎汤的时候，赵老爷就没有再呕吐了。</p>
“难得，最近这一个月，第一次喝东西不吐。”赵太太大喜，“老爷，那个小姐真是医学神童。”</p>
“造化，这是我们的缘分。”赵老爷道。</p>
到了中午，赵老爷的小便就通畅了些，不再是淅淅沥沥的。</p>
他又喝了一碗药。</p>
药后的一个小时，赵老爷这大半个月第一次有了想排粪的感觉。</p>
他拉出了三枚干燥结实的燥粪。</p>
赵老爷和太太都大喜。</p>
“该请顾小姐来复诊了，可是她没有留电话啊。”赵太太这时候才反应过来。</p>
顾轻舟只留下了两天的药。</p>
赵老爷则道：“她是不会留电话的，毕竟不方便。”</p>
他还是认定，顾轻舟就是军政府的人。</p>
她不方便透露身份，哪怕问了，她也不会把电话告诉赵家的。</p>
“也对。”赵太太道。</p>
同时担心，怎么办呢，难道好照原方子抓药吗？</p>
正在犯愁时，刘婶进来道：“太太，顾小姐来了，正在楼下呢。”</p>
赵太太就亲自下楼，迎接了顾轻舟。</p>
一看到顾轻舟，赵太太就大喜，将赵老爷的好转，都告诉了顾轻舟。</p>
“已经不吐了，能喝药、能吃饭，这真是万幸！”赵太太道，“从前用了那么多的药也不行，如今终于有了好转。”</p>
她又说，“老爷小便通畅，下了三枚燥粪。”</p>
医者无性别，病人的情况也应该如实告诉，没什么不好意思的。</p>
赵太太就说了，顾轻舟也表情淡然听着，同时点点头。</p>
寒暄了几句，顾轻舟再次给赵老爷诊脉，又看了看舌苔，说：“脉搏仍是洪大有力，舌苔上的芒刺却少了些，热邪已经去了一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