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他们彼此的声音，又被遮掩，屋子里就像放进了一百只麻雀，叽叽咋咋得震耳欲聋。</p>
“怎么会这样？”顾轻舟疑惑，“秦筝筝不到最后，都是不会死心的。离行刑还有一段日子，她怎么这个当口自尽？”</p>
顾轻舟无法理解。</p>
颜太太等人觉得，顾家真是是非之地，想带顾轻舟暂时离开。</p>
可顾轻舟不能走。</p>
“轻舟.......”颜太太犹豫着。</p>
“姆妈，你们先走。”顾轻舟对他们道，“家里又要乱了，两个灵堂怎么摆，估计要费点心思，你们先回去吧，过几日我去看您。”</p>
颜太太也觉得留在顾家碍手碍脚的。</p>
顾家这会儿，真正的兵荒马乱。</p>
他们离开之后，顾轻舟也紧跟着出了趟门。</p>
她去钟表行打了个电话。</p>
电话是打给司行霈的。</p>
约莫半个小时，司行霈的车子开到了圣母路的银行。</p>
他进了银行的保险柜室，顾轻舟在里面等着他。</p>
“你知道为何秦筝筝会自尽吗？”顾轻舟问，“你应该知道，对吧？”</p>
顾轻舟觉得是司行霈帮忙了。</p>
秦筝筝已经认罪，她的案子也登报了，岳城皆知，很快天下皆知，她的生死对顾轻舟来说已经没了意义。</p>
顾轻舟需要的是她认罪。</p>
当然， 顾轻舟也怕有变故。</p>
秦筝筝自尽，顾轻舟的心也落地了。只是，她知道秦筝筝没有这样的自觉，她还在幻想逃脱。</p>
秦筝筝的死，肯定跟司行霈有关。</p>
“嗯，我亲手将她挂上去的。”司行霈风轻云淡，将顾轻舟压在冰凉的保险柜上，打量着她发髻的白花。</p>
顾轻舟这戴孝的模样，美丽极了，司行霈忍不住就要吻她。</p>
“你正经点！”顾轻舟推开他，不许他吻。</p>
司行霈道：“我很正经。”</p>
然后，他把南京政治部的密文，说给了顾轻舟听。</p>
顾维的身份，同样告诉了顾轻舟。</p>
顾轻舟惊呆：“顾维？”</p>
“是啊。”司行霈道，“我昨天又派人查了查，你妹妹离家出走之后，遇到了一户姓白的人家。</p>
那家人是做生意的，很想巴结政治部，就培养顾维，给她换了个身份，成为白家的姑娘，改名叫白薇。”</p>
然后，那户人家把顾维送给了权贵。</p>
对顾维来说，也是她的一番造化，她没有抵抗，乖乖的讨好尚副部长，甚至得到了专宠。</p>
秦筝筝出事，顾维求情，尚副部长就给岳城的市政府施压，让他们将人送去南京法庭审理。</p>
岳城的军政府和市政府是分开的，虽然军政府强势，平素市政府看着军政府的脸色过日子，可市政府到底是归属南京。</p>
这件案子，不是军政府的，司督军也不太想跟政治部的人闹得太僵，他同意了。</p>
司行霈不忍心顾轻舟失望，连夜去了趟警备厅。</p>
军警都是军政府管辖的，司行霈有亲信在里头，他亲自将秦筝筝做成“畏罪自尽”的模样，免得她去了南京再翻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