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司督军的调令下来了。</p>
司督军正式上任南京政府海陆空三军总司令。他很少在家，也没跟家人亲近过，故而留了司慕两口子打牌。</p>
司慕诧异。</p>
在牌桌上，司督军以一副漫不经心的口吻，问起了魏清嘉：“那位魏小姐，现在如何了？”</p>
“哦，她......”司夫人哑口。</p>
司夫人和司督军夫妻二十多年，她有什么事总是不敢告诉司督军，而司督军也习惯了装聋作哑。</p>
可这不是顾轻舟的行事风格。</p>
顾轻舟昨天去了，她也知情，就如实道：“阿爸，她死了。”</p>
司督军抬眸看了眼顾轻舟，眼底闪过几缕不经意的寒芒。</p>
司夫人呼吸一窒，在桌子底下踢了顾轻舟一脚。</p>
顾轻舟却恍若不觉：“成王败寇。她既然和李文柱勾结，迟早还是祸害。”</p>
司督军却露出笑容，锋利敛去，道：“这倒也是。”</p>
说罢，司督军又看了眼司慕。</p>
司慕不言语。</p>
司夫人也沉默。</p>
司督军扫视了一圈，只有顾轻舟大大方方告诉他。</p>
其实，司督军挺喜欢这样的。做了就是做了，哪怕是错的，不也无法回头吗？</p>
直接告诉他，又有什么不可以的？</p>
他夫人这方面，反而不及顾轻舟磊落。</p>
“魏清嘉是魏林的女儿，她既然死了，此事就不要牵扯魏林。”司督军这话，是对司慕说的，余光却瞥向顾轻舟。</p>
司慕点点头：“我知道了，阿爸。”</p>
司督军解释：“魏林掌管经济很得心应手。我们军政府，没有适合的人才，现在我还要用魏林。</p>
魏林不知魏清嘉去世的消息，却知道魏清嘉与李文柱勾结。他只当魏清嘉逃走，你们也要严守秘密。”</p>
“我不会动魏林。”司慕道。</p>
魏清嘉死了，司慕对魏清筠去世的愧疚，就暂时弥补给魏市长吧。</p>
“阿爸，咱们不迁怒，对事对人而已。魏林没有搀和，只要他以后不跟军政府作对，没人会故意为难他。”顾轻舟也表态。</p>
司督军即将要赴任，最怕司慕年轻气盛，将岳城弄得乌烟瘴气。</p>
这番话，当然也是告诫顾轻舟的。</p>
他们正在热闹打牌，却看到佣人急匆匆进来，递给司督军一封电报：“督军，二小姐回来了。”</p>
司家孩子的排行，男女分开。</p>
司琼枝被称为三小姐，并非她排在司行霈和司慕之后，而是她还有两个姐姐。</p>
司家的二小姐一直在英国留学，学的是政治和经济。顾轻舟刚来岳城就听人说过她，后来倒是没怎么提到过。</p>
司督军最爱司夫人，可对孩子们来说，儿子他最爱司行霈，女儿他最爱二小姐司芳菲。</p>
“芳菲回来了？”司督军立马笑起来，“到哪里了？”</p>
他满面笑容。</p>
司夫人神色微敛。</p>
司督军看了看电文，最后高兴道：“这是前天从香港发出来的。”</p>
“那就快要到了。”司夫人笑道。</p>
在司督军面前，司夫人也要表现得对司芳菲很疼爱的模样。</p>
司督军忙道：“快派人去码头！芳菲快三年没回来了！”</p>
当天傍晚时分，司督军的爱女司芳菲就回到了督军府。</p>
最兴奋的不是司督军，更不是面慈心狠的司夫人，而是司琼枝。</p>
司琼枝几乎雀跃着，下午就跟着副官去了码头等待，听说脸冻得通红都不肯上车，非要在码头等着她二姐。</p>
终于就把司芳菲给盼了回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