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新侬道好。</p>
顾轻舟吃了饭回家，司慕也还没回来，他不知是生气发泄去了，还是照之前商量好的办事去了。</p>
顾轻舟上楼洗澡，重新把思路理了一边，觉得明天就要拜访几户人家，甚至要准备好请柬。</p>
十点左右，司慕回来了。</p>
看到楼上的灯火未熄，司慕从书房给顾轻舟打了电话：“下来，我的事办妥了。”</p>
顾轻舟披衣下楼。</p>
司慕已经在餐厅坐定。</p>
顾轻舟道：“我这边进展也很顺利。我非常信任义父，他绝不是内奸，所以我连他也瞒住，我相信他经得起考验。”</p>
正是因为十足的信任，顾轻舟才不需要提前通知颜新侬。</p>
她知道颜新侬的忠诚，从他对待家庭和婚姻，就可以看出端倪。</p>
“这样最好了。我也约了佐瑞格，他果然还不死心，等着我改变主意。”司慕道，“新的合约我放在书房了。”</p>
顾轻舟颔首。</p>
她让司慕继续钓住那个叫佐瑞格的德国军火贩子，暂时别打草惊蛇。</p>
先把军政府的内鬼清除，再来考虑其他事。</p>
司慕颔首，脸色微落。</p>
顾轻舟安抚他：“我相信，不管什么时候，内鬼都是存在的。就算阿爸在，也有叛徒。你看，司行霈就是阿爸的叛徒之一......”</p>
司慕抬眸看了眼她。</p>
顾轻舟神色坦然：“他是仇人，又不是蛇蝎，我们为什么要敬畏他，提都不能提他？你想要超越他，就需要研究他、了解他，知道他的长处和短处，而不是一味避开他！”</p>
司慕的眸光，慢慢透亮。</p>
他舒了口气，说：“你这个女人.......”</p>
这个女人比他有智谋，比他有远见，比他懂大义。若她是个男人，也许能称霸一方。</p>
她的能耐，都是司行霈教的吗？</p>
司行霈能培养出这样的女人，足见他远胜过司慕了。</p>
司慕才说过要“师夷长技以制夷”，那此事放在司行霈身上也说得通。</p>
“你的话，我都明白了。”司慕压抑着内心熊熊腾起的嫉妒之火，让自己保持理智。</p>
顾轻舟颔首。</p>
正事说完了，顾轻舟道：“我能对你提个建议吗？”</p>
司慕疑惑看着她。</p>
“你能否不要喜怒无常？”顾轻舟道，“你这样已经有些日子了。你知道，我根本不会去猜测你的心思，你高兴不高兴，我其实没那么在意。那么，你何必跟自己过不去？”</p>
司慕愣在那里。</p>
顾轻舟轻盈起身上楼了。</p>
她知道自己有点残忍恶毒。</p>
可司慕现在不清醒，他就是需要这样的恶毒，来堵住他摇摆不定的心。</p>
他对这桩婚姻，有他自己都不能接受的期待。</p>
这点期待，于顾轻舟和他都毫无益处！</p>
经过此事，司慕也算是有点了顿悟，他收敛了喜怒，开始做正经事。</p>
顾轻舟也开始忙碌。</p>
宴会的安排，她全部交给了颜太太和颜洛水。</p>
实情是什么，顾轻舟半个字也没有透露给颜家。</p>
正如她对司慕说的，她是十二分的信任颜家，觉得颜新侬一定可以经过考验，无需提前通禀。</p>
而她自己，则开始拜访几位军政府高官的家庭，送去春宴的请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