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舟回想：“长亭第一次到我们家的宴会，说他是跟着贺家的公子来的；第二次，他说是董家的表亲。”</p>
司慕一下子就坐正了身姿。</p>
现在，周成钰也跟贺家有关。</p>
这中间，有没有什么隐情？</p>
“你怀疑他？”司慕问。</p>
顾轻舟迟疑。</p>
她闷声问自己：假如长亭是个普通人，或者稍微不那么漂亮，自己会怀疑他吗？</p>
不会的。</p>
顾轻舟的怀疑，其实很牵强。若不是长亭那么漂亮，她甚至都记不住他第一次是跟贺家的公子来的。</p>
顾轻舟对长亭没有爱慕，却对这样漂亮的人印象深刻，就好像众星捧月里，长亭就是那月，让人一眼只能看到他。</p>
周成钰的背叛，是为了得到军政府，跟贺家大小姐没关系；而长亭只不过是贺家大少爷的同学，更沾不上关系。</p>
董晋轩的夫人害顾轻舟，也只是为了挑拨颜新侬与司慕，从而操控军政府。长亭是董家的表亲，他在这里说不上话。</p>
至于魏清嘉和李文柱害司慕，也是有迹可循，有他们自己的理由。</p>
“我之前说，一定是有个主谋，目的就是军政府。”顾轻舟道，“这只是我的猜测，我这个人很有妄想症。假如真有这么一个人，咱们又见识过的话，能把这些事串起来的，我目前只能想到长亭。”</p>
顿了顿，顾轻舟又道，“不是他多可疑，而是他很醒目，叫人很难忘记他。你看，别人家有多少亲戚，我都不记得，却独独记得他是跟谁来的。况且，我没有与他深交，也许他就只是个简单的年轻人。”</p>
司慕蹙眉看着她。</p>
同时，他心中泛起一阵阵的愤懑与酸涩。</p>
就这样光明正大告诉他，她又爱上了其他男人？</p>
当他司慕是什么人？</p>
司慕的呼吸顿时粗了起来，极力控制自己没有翻脸。</p>
顾轻舟回眸，瞧见了司慕的异样，笑着解释：“你以为我钟情他？不会的，这点你放心。”</p>
司慕心口的窒闷与苦涩，慢慢褪去几分：“他很漂亮，你钟情他也很正常。”</p>
“你也很漂亮。”顾轻舟道。</p>
司慕一顿。</p>
他心中倏然照进些许暖阳，那点醋意，顿时就消失不见了。</p>
顾轻舟却在心里想：全没有司行霈漂亮。</p>
“他很醒目，你不觉得吗？见过他的人都会很难忘记他。况且，他特意打扮得不合时宜，一袭黑衣，更是叫人印象深刻。”顾轻舟道。</p>
“不错！他穿黑衣干嘛，家里死了人？”司慕情绪平复，将乱七八糟的思绪丢开，恢复了理智。</p>
“也许吧。”顾轻舟倒没想到这点，“难道军政府害死了他的家人？”</p>
说罢，她和司慕一起陷入沉思。</p>
司督军有今天这庞大的地盘，几乎是南京政府三分之一的江山，绝非吃斋念佛得来的。</p>
挡路的人不计其数，于是被司督军灭了全家自然也不计其数。</p>
遗孤来报仇，这可以理解。</p>
但是，能有这般手段，把司慕和军政府一次次陷入这等危机，就不多见了。</p>
“派人去查查长亭的来历。”顾轻舟道，“我们怀疑背后有人主谋，暂时的嫌疑人是长亭，先查他。若不是他，就排除他继续往下查。”</p>
司慕沉吟：“能查到的话，都是他想告诉我们的，没意义。”</p>
真正的身份，只怕早已被隐藏了吧？</p>
“任何信息，都是有意义的。”顾轻舟笑道，“精心编织过的谎言，仔细分析也能说明问题。”</p>
司慕颔首：“好，我派人去打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