醍醐灌顶的清晰!</p>
可是有什么用,她要死了!</p>
“轻舟,轻舟!”他的耳边,传来凄厉的声音。</p>
是司慕吗?</p>
他在做什么,是在猫哭耗子吗?</p>
“来人!去备车,快去!”顾轻舟还听到了这样的声音。</p>
后来,她彻底陷入黑暗中。</p>
她似乎走在一处高温的沙漠,触目是无边无垠的黄沙。她口干舌燥,脚下虚浮。</p>
她不知道要走多久,也不知道要走向哪里,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走。</p>
“.......高烧,褪不下去。”</p>
“再打退烧针!”</p>
“至少要隔四个小时,才能再打,可少夫人已经高烧到四十一度了。”</p>
顾轻舟听到了人声。</p>
她回过头时,又什么也看不见。</p>
四周全部寂静下来。</p>
她口干舌燥,又感觉热。头顶的日头一直照着她。</p>
顾轻舟想要喊司行霈。</p>
她很痛苦,只有司行霈能带着她脱离苦海。</p>
她坐下来,再也不想走了,却到处都烫。</p>
后来,她再也没听到谈话。</p>
所有的声音都不见了。</p>
“我是不是死了,下了十八层地狱?”顾轻舟想。</p>
她生前有积德行善,也有为恶,功过相抵,为什么她要下十八层地狱?</p>
“不,我不会被困在这里的。”顾轻舟想,“我还没有找到司行霈。”</p>
她爬起来继续走。</p>
双足似乎磨破,她仍是在前行。</p>
她的世界里,只有她自己。她在走动,她在求生。</p>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感受到了一点清凉。</p>
“退烧了。”她又听到了声音,是男人的声音。</p>
“快去告诉少帅。”</p>
这些声音,又渐行渐远。</p>
顾轻舟一直糊里糊涂的,她在走,不知该走到哪里去。</p>
她似乎走到一个雨夜。</p>
她看到了司行霈。</p>
有家铺子的帘幕半垂,司行霈坐在屋檐下,神色落寞而凄凉。那是冬天,薄雨似愁丝萦绕。</p>
司行霈还是很年轻的模样,约莫十四五岁。他身后铺子里的红豆糕,散发阵阵热气。</p>
顾轻舟想要走进他,却听到了乳娘的声音。</p>
“轻舟,快过来。”乳娘温柔喊她。</p>
站在乳娘身边,还有几位男女。</p>
顾轻舟扬起脸。</p>
其中有位女士,半蹲下身子,轻轻抚摸着顾轻舟的脸。</p>
然后,女士问顾轻舟的乳娘:“你能带好她吧?”</p>
“主子放心。”</p>
“那我们走了。”女士道,“你们藏好了,我们迟早要回家的,到时候我来接你们。”</p>
乳娘道是。</p>
“轻舟,再见。”女人冲顾轻舟摆摆手。</p>
顾轻舟不懂什么,却想回头去看司行霈。</p>
结果,司行霈不见了,眼前的人也不见了。</p>
她又变成了一个人,孤零零的立在雨夜里,只有身后铺子泛出阵阵白雾,混合着红豆的清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