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最近没有给我消息，我也不知道要做什么。若是要出卖你，我不会做的。”周烟保证道。</p>
顾轻舟喟然而叹。</p>
她没有说她相信，也没有表示不相信。事情还没有发生，任何猜测都无法评估人心。</p>
顾轻舟不敢贸然去试探人性。</p>
“上次，那人让我偷司少帅书房里的一些文件，我说没找到。”周烟立马道，“我没有去尝试。”</p>
“他们如何说？”</p>
“他们让我不要着急，没找到也没关系。”周烟哭道。</p>
这是想要放长线钓大鱼，很有远见了。</p>
顾轻舟抱着奕秋，手温柔抚摸着孩子的后背。</p>
她柔声细语告诉周烟：“我没看出你的谎言......”</p>
周烟的心，似被什么刺穿了，寒风就顺着窟窿往里灌，又冷，又疼。</p>
她明白顾轻舟之意。</p>
对于朋友，顾轻舟是不设防的，她总是用她最大的包容去对待她的朋友。</p>
她也把周烟视为朋友。</p>
所以，她没有发现周烟的异常。顾轻舟的敏锐和机智，是全天下闻名的，太原府的人、岳城的人，无不称赞她。</p>
她没有发现周烟的异常，并非周烟表演得很好，藏匿得很深，而是她当她是朋友。</p>
周烟从前觉得，人都需要家庭，需要丈夫。</p>
直到这一刻，她才觉得自己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朋友。</p>
除了顾轻舟和程渝，她没有其他朋友，如今更是一无所有。</p>
“......我至今也没有看出来，是你全部告诉了我。”顾轻舟道，“周烟，你并没有造成什么损失，只是我不能再留你了。”</p>
周烟的眼泪，顺着面颊滚落。</p>
她道：“我明白，我马上就走。”</p>
“七天之后再走。奕秋的身体很不好，这是天生的，因为你的身体不好，你丈夫的身体也不好。以后，你要用心照顾奕秋。”顾轻舟道。</p>
周烟道是。</p>
“七天之后，奕秋的牙疳就能痊愈，到时候再离开吧。”顾轻舟说。</p>
她们说着话，程渝回来了。</p>
顾轻舟把孩子还给了周烟，然后开始研制药粉。</p>
她把壁钱、人中白和少许的冰片，磨成极其细微的粉末，涂抹在奕秋的牙龈上。</p>
“走马牙疳是急性病，所以病去得快，最迟明天就能得到遏制。”顾轻舟道，“我就不再来了。”</p>
她看了眼程渝，“你到时候送送周烟吧。”</p>
周烟还想要说什么，却无法开口。</p>
程渝很伤感，点了点头。</p>
等顾轻舟一走，程渝见奕秋睡着了，就把周烟拉到了外头说话。</p>
四目相对时，程渝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了。</p>
直到这一刻，程渝竟不恨周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