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杀之后，司督军和蔡景纾却借助了孙家的手，做成他们刚刚相遇的模样，好似是孙老爷子做媒。</p>
其实在那之前，他们就认识了。</p>
顾轻舟虽然很感激司督军给她的父爱，可想到这段往事，也深感司督军的薄情寡义。</p>
司行霈看完，认认真真叠放起来，走到阳台上开始抽烟。</p>
顾轻舟站在他旁边，好几次想要开口，却都不知从何说起。</p>
他现在怎么办？</p>
他一直猜测是司督军和蔡景纾逼死了他母亲，他从小就有这样的猜测，如今全部被证实了。</p>
他会不会回去杀了司督军？</p>
顾轻舟看着他，深夜的月色惨淡，雪茄的烟一丛丛的，只能看清楚他模糊的轮廓。</p>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似回神般，发现顾轻舟就默默站在他身边，已经站了很久的样子。</p>
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肩头。他的风氅很大，几乎拖到了顾轻舟的脚面，把她笼罩其中。</p>
暖暖的，却是雪茄的清冽，有他的气息。</p>
“.......我外公，他为什么要帮助蔡景纾，我也不知道。孙家倒了之后，顾圭璋把孙家的东西都烧了，现在也寻不到蛛丝马迹。”顾轻舟低声道。</p>
她始终认为，自己是孙家的外孙女，这是她的坚持。</p>
她的外公，成了帮凶，害死了司行霈的母亲；而司行霈也杀了顾轻舟的师父和乳娘。</p>
他们俩，似乎隔了很多的血海深仇。</p>
可走到了今天，他们在彼此的生命里盘根错节，这些血海深仇也不会影响他们的婚姻。</p>
想到这里，顾轻舟就会觉得，自己跟司行霈一样，都是没心没肺、不忠不孝之人。</p>
“轻舟，冤有头债有主，这件事跟孙家没关系。”司行霈终于开口了，声音有点嘶哑，“我回趟南京。”</p>
顾轻舟的心一缩。</p>
她没有阻拦，这是司家的家务事，是顾轻舟存在之前就有的家务事，她不能插手。</p>
可是她的心在发抖。</p>
最终，她搂住了司行霈的腰，低声说：“早去，早回。”</p>
司行霈嗯了声。</p>
他下楼收拾了一通，带着他的信和副官，当即就离开了。</p>
顾轻舟依旧站在三楼的阳台上，目送他的汽车慢慢消失在街道的尽头。</p>
一点点的，随着灯火泯灭，隐没在茫茫夜色中。</p>
楼下的电话响个不停。</p>
顾轻舟彻底看不见了那道车灯，这才下楼去接电话。</p>
电话是叶督军的副官打的。</p>
叶家的副官在电话里说：“司太太，蔡长亭已经放出去了。”</p>
“为何？”</p>
“红玉出事的时候，蔡长亭在牢里被人打伤了右手，全是血，他没有机会逃离。”副官道，</p>
顾轻舟挂了电话，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情绪。</p>
蔡长亭是绝不会去杀红玉的，他也早已想到了是陷阱。</p>
所以，他弄伤了自己，把自己摘除出去。</p>
他也成功了。</p>
没有认罪书，叶督军也明知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他自己编排的一出戏，故而他和他的四师长拿到了好处，就鸣鼓收兵了。</p>
蔡长亭回到了平野四郎的府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