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长亭去了片刻，摘回来一兜野果。他脱了西装的外套，用衣服包裹着。</p>
深秋的山林，果子随处可见。</p>
顾轻舟不认识，就问是什么。</p>
“这是野生枣。”蔡长亭道，“很甜。”</p>
说是枣子，实则像李子那么大，顾轻舟没见过这样野生的。</p>
“你尝尝。”他自己吃了一个，又把衣兜搁在顾轻舟旁边。</p>
顾轻舟摇摇头：“我不敢吃。”</p>
蔡长亭不强求。</p>
他问其他副官们吃不吃。</p>
虽然他自己吃得香甜，副官们还是不敢接。</p>
于是，蔡长亭自己吃了七八个。</p>
到了凌晨四点多，飞机终于修好了。</p>
众人上了飞机，独独蔡长亭没有动。</p>
顾轻舟回眸，看了他一眼，笑问：“你不走？”</p>
“你们打定了主意要把我丢下来，估计会选一个摔不死的高度扔。算了，我宁愿挨冻，也不想疼痛。”蔡长亭一脸的纯善。</p>
他的笑容，映衬着橘黄色的篝火，也是温柔澄澈的。</p>
与其断手断脚，还不如好好等待着。</p>
蔡长亭和顾轻舟一样，是个实际的人，且对顾轻舟夫妻不报任何希望。</p>
他的人来了这片山林，他真想看看司行霈和顾轻舟是否留意到了，于是他邀请顾轻舟和司行霈去摘野果。</p>
顾轻舟拒绝了。</p>
吃点野果，并没有什么，况且顾轻舟还消化不良。</p>
她之所以拒绝，因为她和她丈夫已经察觉到了。</p>
他们察觉到了杀手跟随，岂能再善待蔡长亭？</p>
不杀他，但是飞机刚起飞不久把他推下来，摔断他几根肋骨，顾轻舟还是做得出来的。</p>
蔡长亭不想在床上躺几个月。</p>
“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顾轻舟感叹道。</p>
蔡长亭扬起脸：“你们会带我回去？”</p>
“当然不会。”顾轻舟道，“我们可以那样做，但是你不能先那样想。”</p>
蔡长亭：“......”</p>
飞机起飞的时候，蔡长亭暂时离开了，不想被气流冲到。</p>
那团火光还在，越来越渺小，直到飞机进入云层，彻底看不见了。</p>
顾轻舟坐正了身子，对司行霈道：“那只老狐狸！”</p>
司行霈笑她：“没占到他的便宜，心里不舒服？”</p>
“我又不是事事求胜的人。”顾轻舟道，“他方才一定在林中设了陷阱，打算抢我们的飞机。直到计划失败，他才罢手。”</p>
司行霈捏了下她的脸。</p>
“他真难缠。”顾轻舟道。</p>
司行霈托起了她的下巴：“怎么老提他？不要多想他，他迟早是个死人。”</p>
顾轻舟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p>
飞机回了太原府，顾轻舟就把此事忘到了脑后。</p>
她知道，蔡长亭会回来的，不过是晚那么一两天。</p>
他们早上到家，下午霍钺就回来了。</p>
“岳城有什么消息吗？”司行霈问他。</p>
“我们帮派的消息，跟你们军界不相干。”霍钺道，“我带了点好茶，要不要尝尝？”</p>
“我像老头吗？”司行霈问，“你带酒就成，带茶谁喝？”</p>
顾轻舟在旁边笑。</p>
听到此处，她拆司行霈的台：“霍爷，给我吧，我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