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夜是热腾腾的小汤包，以及两碗小米粥。</p>
顾轻舟没有吃的心思。</p>
顾绍也是。</p>
“舟舟。”他声音沉重，“我没有挑拨离间，他一直都是这样的，难道不对吗？这不是正常人的生活。”</p>
顾轻舟叹了口气。</p>
顾绍大概以为，司行霈对所有人都这样。</p>
其实并不是。</p>
哪怕蔡长亭当面说过他爱慕顾轻舟，想要得到顾轻舟，司行霈都可以放任他们单独吃饭、见面。</p>
他连一个愤怒的表情都不屑于给蔡长亭。</p>
当然，也有其他人喜欢过顾轻舟。</p>
司行霈同样如此。</p>
唯独对顾绍，他特别苛刻，因为他知道，顾轻舟是爱顾绍的——是亲情里的爱。</p>
这点爱，足以叫他胆战心惊。</p>
一瞬间，顾轻舟心疼了司行霈，心中某个地方也变得柔软。</p>
像狼一样的司行霈，也会有怕处。</p>
“舟舟！”顾绍声音猛然一提。</p>
顾轻舟这才察觉到，她走神了。她在和顾绍聊天时，走神去想自己的丈夫了。</p>
她估计也是没救了。</p>
“阿哥，不是这样的。”顾轻舟道。</p>
顾绍蹙眉，表情忧郁沉痛。</p>
顾轻舟道：“他对我很好，阿哥，绝没有囚禁我的打算。他今天很不礼貌，是我做得不对。”</p>
顾绍错愕。</p>
他突然想要拉住顾轻舟：“我们见面，你觉得不对吗？舟舟，你以后是不是不会再见我？”</p>
“阿哥，只要你愿意，咱们永远是亲兄妹。我不会不见你，却也不会让司行霈误会。”顾轻舟道。</p>
顾绍沉默了。</p>
他不说话，头似无力般低垂着。此刻的他，像个悲伤的大孩子。</p>
“阿哥，你不要和司行霈比。如果你非要和司行霈比，让我做个选择，我只会选择他的。”顾轻舟道，“到时候，你反而难受。”</p>
“我呢？”他问，声音里有点湿意，潮潮的，像是随时能落下眼泪。</p>
“所有人，包括我自己，都不如司行霈对我重要。”顾轻舟道，“我把自己的命，都放在司行霈之后，更别说你了。”</p>
说罢，她轻轻握住了顾绍的手。</p>
“阿哥，我很高兴还有你，以及舅舅和顾缨。”顾轻舟道。</p>
顾绍回握了她的。</p>
他的手，此刻很绵软，像是被人抽尽了力气，也不看她。</p>
良久，顾轻舟抽回了手，道：“很晚了，阿哥你早点睡。我可能要连夜去平城，明天回太原府了。”</p>
她起身走了。</p>
房门打开时，顾绍仓促又急切喊：“舟舟。”</p>
顾轻舟停住了脚步。</p>
顾绍走到了她面前，脸色是很难看的，却努力挤出了笑容：“过年的时候，回来看我。”</p>
“好，我尽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