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渝让他坐下。</p>
她也坐到了他对面，让女佣拿了条披肩给她。</p>
她用力裹住披肩，恨不能把自己埋在其中。</p>
卓莫止坐到她身边，问：“你这样冷？”</p>
他摸了下她的掌心。</p>
掌心是温热的，她倒是不冷。</p>
那么此刻的她，就是在微微发抖。</p>
怎么会发抖？</p>
“我怀孕了。”程渝的话，脱口而出。</p>
她觉得卓莫止赢了。</p>
他想要程家的势力，那么他成功了。</p>
他想要程渝，他也成功了。</p>
不成想，卓莫止脸色却游移不定。他声音略微僵硬，问：“几个月了？”</p>
程渝看他的面色，一瞬间就懂了。</p>
他居然怀疑不是他的孩子！</p>
程渝的心，一下子就堕入冰窖，同时火冒三丈，几乎想要毙了这厮！</p>
程渝内心有一团火。</p>
这火烧灼着她，让她想要拿去她爸爸那把匣子枪——沉重威猛的匣子枪，对着卓莫止一顿猛突。</p>
她想要揍他，拳打脚踢都不解恨。</p>
她要杀了他。</p>
这样的情绪是凶猛的、激烈的。而她也知道，自己不再是十几岁的程家大小姐了，任性应该收敛。</p>
她的手指捏得咔咔作响，唇不停的发抖，她死命咬住了牙关。</p>
卓莫止看着她，情绪莫测。</p>
他想要说点什么弥补，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故而他微微紧抿了唇线，竟是比程渝更委屈。</p>
屋子里的气氛，沉默得诡异，只剩下他们俩滞涩的呼吸声。</p>
良久，程渝的情绪逐渐过去了。</p>
那些愤怒，被一阵阵涌上来的悲凉遮掩。</p>
她很疲倦，也很冷。</p>
“我自从认识了你，就没有和其他男人睡过。”程渝告诉卓莫止，声音冷，冷得似冰雪。</p>
然而，卓莫止不语。</p>
他沉默着没接话。</p>
这是不相信吗？</p>
“你爱信不信。”程渝的心凉透了，四面都能漏风，“既然你有这样的怀疑，联姻就算了，你去跟你父亲说。孩子我也会打掉。”</p>
卓莫止抬眸。</p>
他道：“不行。”</p>
“哪一个不行？”程渝悲到了极致，反而生出了一点讥诮的玩心，“是取消联姻，还是打掉孩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