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已经到了午饭的时辰。</p>
今天是周末,她没什么要紧事,又正好是饭点,所有的推辞都在她脑子里过了一遍,她还没想到一句合适的。</p>
白贤又道:“顾小姐赏个脸吧?”</p>
顾纭就想,这样不赏脸,是不识抬举的。</p>
他估计还在洪门混,地位与从前不可同日而语。</p>
得罪了洪门的人,顾纭以后更难了,她毕竟只有自己。</p>
“那就多谢了。”她道。</p>
白贤打了个响指。</p>
不远不近跟着他的人,当即转身往回跑,很快就把汽车开了过来。</p>
他拉开了车门,请顾纭坐。</p>
顾纭坐到了后座上。</p>
他绕到了另一边,和她并排坐。车子很稳的开了出去,但车厢里沉默得很诡异。</p>
顾纭不开口,白贤也不说话。</p>
她的余光,看到他放在大腿上的左手,一直死死握紧,手背上的青筋都突出了。</p>
顾纭还要再看时,他留意到了,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把手环到了身子另一边。</p>
“最近还好?”他没话找话。</p>
顾纭道:“还好。”</p>
话题又断了。</p>
好在这个时候,车子已经到了餐厅门口。</p>
是一家很讲究的饭店。</p>
小伙计看到了车子,急忙过来帮忙开门,恭恭敬敬叫了声“白爷”。</p>
白贤充耳不闻,自己下了车,小跑着到了另一边,替顾纭开了车门。</p>
两个人在雅间坐下,白贤问她想吃什么,磕磕绊绊终于能说上几句话了。</p>
“......你现在......是洪门的白爷吗?”她突然问。</p>
白贤的心,被什么扎了下。</p>
他总感觉自己浑身都烂透了,泛出恶臭。他极力遮掩,她却偏偏想要揭开他的皮囊,看一看他烂得生蛆的血肉。</p>
面对自己满身肮脏,他的声音很生硬、很羞愧:“是。”</p>
顾纭不知该说什么。</p>
她也生硬接了句:“挺好。”</p>
这句话接得很不如意,效果好像当面嘲讽。且说打人不打脸,她这么一句挺好,就跟扇了人家一耳光似的。</p>
果然,白贤的身子又僵了下。</p>
顾纭就不怎么开口了。</p>
饭菜上来,她默默吃饭、吃菜,胃口好像没有变坏。</p>
实则她吃不下,是一口口硬塞,这样占着嘴巴,就不需要说话了。</p>
白贤则塞不下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