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个模样，十分乖巧可爱，范甬之很想摸一摸她的头发。</p>
他努力忍住了这个冲动，然而心中总是很怅惘的。</p>
他把秘密告诉了颜棋，好像和她更亲近了一步。</p>
晚夕回到家中，颜棋发现家里两个妹妹正在帮忙贴福字和春联，换上新的灯笼。</p>
灯笼是特制的，新加坡有手艺很好的老师傅，每年司家和颜家的灯笼都是找他做。</p>
颜棋笑道：“忙这些做什么？干嘛不让佣人做？”</p>
颜桐说：“棹儿想贴，我带她一起。”</p>
“姐姐，你要不要贴？”颜棹问她。</p>
她们姊妹当中，颜棹年纪最小，最爱赶热闹和新鲜。</p>
“怪累的，我一身汗，先去洗澡。”颜棋说。</p>
颜桐提醒她：“姐，家里有新鲜的西瓜，姑姑叫人送过来的，你快去吃。”</p>
颜棋大喜。</p>
她匆匆洗了澡，去了正院。</p>
佣人说司太太送了三个大西瓜过来。</p>
西瓜不是这个时节的，新加坡也没有，颜棋一听很高兴。</p>
“拿一个给我。”颜棋道。</p>
佣人说：“有切开的，大小姐要尝尝？”</p>
“不，我要一整个。”颜棋道。</p>
佣人只得抱了一个出来。</p>
西瓜极大，足足有十斤。颜棋抱着就出门了，放到了自己汽车上，开到了范甬之家。</p>
她献宝似的拿给范甬之瞧：“范大人，来吃西瓜！”</p>
“哪里买的？”</p>
“我姑姑送的。”颜棋道，“家里还有。”</p>
“我吃不了这么多。”</p>
“切一半，分给我哥哥和嫂子。”颜棋很大方。</p>
范甬之寻了把水果刀。</p>
切好了之后，颜棋让女佣送去颜恺那边。</p>
女佣回来，对颜棋道：“少奶奶说，多谢小姐想着他们，不过司太太也给他们送了两个。”</p>
“那行，剩下这个是我们的。”颜棋笑道。</p>
她和范甬之切下剩下的吃。</p>
颜棋认认真真，一块块的咬，吃得很专注。一不小心，一粒西瓜籽粘在她的唇边。</p>
范甬之看不下去，伸手要替她擦掉。</p>
手指触及她的肌肤时，他指尖似触电了般，整只手都麻了。</p>
他似受到了蛊惑，顺手把她掉下来的头发拂到耳后。</p>
颜棋冲他微笑。</p>
她的眼睛很大，瞳仁很明亮，眼神似繁星般明亮，能照到人心里去。</p>
范甬之呆了一瞬。</p>
他挪开了目光。</p>
“范大人，你也吃，一会儿不凉了。”颜棋道，“我今天要吃过瘾。”</p>
范甬之拿起一块。</p>
他觉得今天的西瓜特别甜，也特别沁凉。他这一生，似乎头一遭吃到这等美味。</p>
他心中所有烦热一扫而空，人很舒服。</p>
“我们后天放春假了。”颜棋好不容易吃足了，才有空说话，“什么时候去看艾尔？”</p>
“你准备准备，随时都可以。”范甬之道，“你想不想去苏格兰看雪景？”</p>
新加坡是不可能下雪的。</p>
颜棋在伦敦的时候，天天盼着下雪，可那一年伦敦没有下。</p>
她很想出去玩，但冬天生了一场病，感冒发烧足足十天才好，就耽误了下来。</p>
范甬之一直记得她说过，想去苏格兰看漫天大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