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画纸上，已经有大片大片金黄色的色彩。她虽然沉默寡言，画风却温暖明亮。</p>
颜棋笑问：“画好了，可以送给我吗？”</p>
“嗯。”艾尔应道，手下不停，目光仍是不抬起。</p>
“你上午一般都是做什么？”颜棋又问她。</p>
艾尔说话流畅了些：“画画，弹钢琴。”</p>
“那下午呢？”</p>
“念书。”</p>
“我也会弹钢琴，等会儿你弹给我听听，好不好？”颜棋又问。</p>
艾尔说好。</p>
问了几句之后，颜棋和范甬之自己交谈了起来，艾尔乖乖坐在旁边画画，一言不发。</p>
片刻之后，她画好了。</p>
黄昏的云是金黄色的，田野是金黄色的，就连阡陌尽头的牛群，也被染成了金黄色。</p>
“很漂亮！”颜棋道，“我非常喜欢，要带回去裱起来。”</p>
艾尔垂头不语。</p>
她后来没有弹钢琴，而是又拉过一张画纸。她非常磕巴问颜棋：“还......还喜欢什么？”</p>
这是问她喜欢什么样子的画。</p>
颜棋笑道：“我喜欢月夜。”</p>
艾尔拿出了画笔，重新作画。</p>
直到午饭时间，她的第二幅大作还没有完成。</p>
妇人过来请他们。</p>
范甬之领着她和颜棋，去了旁边的餐厅。</p>
餐厅也是很温暖，摆放着颜色明亮的家具，有阵阵食物清香。</p>
墙壁上摆了很多的画，有风景的画，线条精致、色彩饱满；有人物的话，触笔凌乱，画面阴暗。</p>
颜棋想：“艾尔肯定很讨厌人，她干嘛要一个人住在这里？”</p>
范甬之让她别打听，她果然没有问，压下了满心好奇。</p>
三个人吃了午饭。</p>
午饭的时候，艾尔抬眸看了颜棋两次，第一次是颜棋问艾尔的画是不是范甬之教的，她抬眸说是的；第二次是颜棋说要去苏格兰看雪景。</p>
艾尔似乎很想去，可颜棋问她的时候，她又摇头拒绝。</p>
饭后，范甬之和颜棋在休息室喝茶聊天，艾尔要去睡午觉。</p>
“......她很怕陌生人。”颜棋说</p>
范甬之点头。</p>
“她到底是哪里不舒服，要把她放在这里？”颜棋又问。</p>
范甬之很为难，不知如何回答。</p>
“以后呢，她要永远在这里吗？”颜棋忍不住又问。</p>
她也察觉到了自己唐突。</p>
这次，范甬之回答了她。他非常艰难开口：“我也不知道。”</p>
屋子里很暖和，颜棋又吃得很饱，片刻之后慢慢进入了梦乡。</p>
她小睡片刻，听到了脚步声，立马醒了过来。</p>
有人急匆匆跑进来。</p>
“少爷，艾尔小姐不好了。”妇人焦急对范甬之道，“快叫医生，要通知老爷吗？”</p>
范甬之立马起身。</p>
颜棋跟了上去：“怎么回事？”</p>
范甬之想要让她留下，可挣扎了一瞬，他想，还不如让颜棋自己看一看，便没有阻拦她，任由她跟着。</p>
他们跑到了隔壁艾尔的卧房。</p>
艾尔不在房间里，而是在洗手间。</p>
她怔怔看着镜子，见有人进来，她露出一个狰狞又邪恶的微笑。</p>
“你们都要死在这里，谁也不能走。”她的声音尖细，似指甲盖划在玻璃上，令人牙酸，非常的惊悚。</p>
颜棋后退了一步，的确被吓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