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趁这个时间,池彻拿起手机回了电话。
那边的办事效率果真没有让他失望:“池先生,您要的资料已经准备好了,我现在发到您邮箱。”
对方给过来的文档很零碎,时间覆盖面很广,从□□年前开始,有照片有文字记录,条理清晰。
池彻越看脸色越难看,有一种自己过于渺小的悲泣感。
苏戈离开没多久,池彻也出门了,目的地是监狱。
江问渠似乎比一周前沧桑了许多,头发短了,下巴上微微冒着青茬。他对池彻的到来并不意外,放松地坐在规定的凳子上,隔着玻璃窗看向池彻。
倒显得池彻有些紧张,他拿起听筒,视线一瞬不瞬地缩在江问渠身上。
“又来了。”江问渠语气平淡,先开口。
池彻听着耳畔因为江问渠的动作而当啷响的手铐声,一时间脑袋里想到了很多。
比如他第一次被逼迫解剖动物后掉在地上的锋利的刀,比如他隔着细窄的门缝看到跪在床边的舅舅亲吻她母亲时因为震惊摔倒地上的参汤碗,再比如他被发疯的池景新锁在房间时那清脆的落锁声。
“为什么这么做?”池彻尽量让自己冷静。
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几乎全部来自于江问渠,曾几何时,他将江问渠划分为最重要的家人,同样池彻对这个世界的仇恨同样来自于江问渠。
“什么?”江问渠能预想到池彻会去查以前的资料,所有让人把东西准备好,丝毫不隐瞒,自然也预想到了池彻看过后会来找自己。
但是他要让池彻自己说出来,让池彻亲手把愈合的伤疤揭开。
“逼我出国、让苏戈去当演员。看着我们被你耍得团团转,你一定很得意。”
池彻算是看着苏戈一路成长起来的,所以自然也知道苏戈从影道路上有多少逢凶化吉的关键时刻,以前只觉得是团队强或者多亏向宁鸣他们几个在背后帮忙,现在想来,或许其中也少补了江问渠的推波助澜。
这个疯子让他们每个人都活得光鲜亮丽,又让他们每个人处于痛苦的折磨中。
他站在“权利”的制高点看着他们如牵线木偶般被操纵,从这疯狂的行为中获得快感。
“是吗?”江问渠笑得人心里发毛,“现在xero是你的了,你应该很开心。”
池彻:“我不是你。”
江问渠笑笑:“你现在不也是在利用这令人犯规的特权吗?”
“……”
江问渠提醒她:“苏戈最近不是惹了什么话题了吗?”
他竟然知道!
瞧见池彻的反应,江问渠嗤笑,轻飘飘地说:“这么惊讶?我把xero给你,还以为依照你对我的了解,能猜到呢。”
——“如果是江问渠,他怎么处理?”
——“按照惯例来。”
原来,他无意识地活成了江问渠的样子。
苏戈和夏汀筠约在了茶室,是夏汀筠和朋友合伙开的地方,私密性好。
苏戈在服务生带领下到了订好的包间,刚坐下,夏汀筠也到了。
她裹着黑色的风衣,鼻梁上的大墨镜遮住大半张脸,一头大波浪垂在右肩前。
“抱歉,来晚了。”夏汀筠摘下眼镜后苏戈才注意到她两边眼底的乌青,走近后还看清了她右侧脸上隐约的巴掌印。
苏戈不放心地问她:“你还好?”
夏汀筠佯装无妨地拨了拨头发,坐下:“已经快消了。”
苏戈没吭声。
“苏戈,我知道我接下来的请求有些冒昧,毕竟是你们是受害者。但叶宗臣只是想帮我出口气,没想真的伤害你弟弟。”
夏汀筠说得卑微,“你可以放他一马吗?”
夏汀筠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
那晚她在酒喝的烂醉被池彻送回家后,蒙眬间听到有人敲门,以为是池彻便去开了。
第二天清晨夏汀筠苏醒后看到躺在身侧的男人才知道弄错了。
“你怎么在这!”夏汀筠从床上弹起来,随着半盖在身上的薄被顺势滑下,低头时看清了身上暧昧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