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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诗月灯(番外完)(1 / 4)

卷帘微凉,诗月结灯,玉芙蓉边茉莉香。云禾在妆台,卸罢残妆,眼睑下的朱砂痣像颗红玛瑙,荧荧闪烁着珠圆玉润的光芒。

这厢梳洗过,擎着银釭往书案那头过去,灯花一晃,照见纸上密密麻麻的小楷,满载着社稷之安。

方文濡由馥馥墨香中抬眉,笔头朝帐中一指,“你先睡,这里起草了札付,明日典吏抄写了要传到各个县份上,耽误不得。”

“是什么呀?”云禾歪着脸瞧,没瞧清。

“是修缮各县堤口的文书,眼下初夏,再过两个月,少不得就有暴雨。你睡,我马上就了事。”

云禾将银釭搁下,拂袖研墨,“我睡不着,陪着你。”

昏昏的烛火晕开整张书案,被窗户扑来的风吹得歪歪斜斜。云禾又到柜子里取了灯罩来,一行研墨,一行为其打扇。恬静的幸福随光在她脸上晕开,淡淡的,如水清澈。

她想,这世上再没有比此刻更圆满了。

直到他的笔尖收止,由怀里摸出一条绢子递来,“一忙就忘了,喏,这是鸳娘塞我手上的。”

云禾接了那张月白绣兰花的帕子凑到鼻翼底下嗅一嗅,顿觉一股茉莉香扑鼻,比她的玫瑰香还浓些。熏得她顷刻没了好心情,冷下脸,“什么‘鸳娘’?你叫得还亲热呢。”

“王鸳娘,成了?”

她适才满意,将那张帕子凑到蜡烛上点了,“哼,良人家的小姐,还没婚定就偷摸送男人贴身的东西,哪里有个好女儿家的样子。你和她说什么了?”

不防绢子燃得太快,将她烫了一个激灵。方文濡忙捉了她的手细瞧,俯下脸去伸出舌尖舔一舔,“留神些。”

“你少打马虎眼,到底说什么了?”

方文濡折了公文,吹了一盏灯,拉着她往床上去,“什么都没说,我已经委婉暗示过她了。”

“怎么暗示的?”

“我就说……”方文濡混账模样地一笑,将她搂在怀中,“我说你脾性不好,爱吃醋,喜欢辖制人,意思叫她躲远些。”

与帐中玉簟清凉相反的,则是云禾满腔的愤懑,“有你这么编排我的吗?!再说了,你暗示她管什么用?你就该将帕子扔她脸上去啊,叫她臊了脸皮,往后看她还敢不敢生出什么非分之想?”

方文濡爬起来走去关了窗,撒下月钩上的帐,“你叫我怎么说?大家都没说破的事情,我说破了,岂不是有伤人家的体面?我是个男人没什么,只怕人家姑娘家,传出去,往后怎么议亲事?”

伴着“噗嗤”一声,烛光吹灭,月光倾倒。云禾在半明半昧中狠瞪他一眼,“你替她考虑得还倒蛮周到。”旋即翻过身不理他。

他等了半晌,不见她像往日一样滚到怀里来,适才去扒她的肩,“你生气了?姑奶奶,我是哪句话又没说对?”扒了几下,云禾死活不翻身,他撑起个胳膊肘够着脑袋去瞧,“是个什么道理你倒是说出来,我也好知道改啊。”

云禾三缄其口,抵死不说。他急了,翻到她身上将她罩住,俯下脸去蹭她,“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你直说,我照办。”

叫他蹭得一痒痒,云禾乐出声来,“也没叫你怎么样,我晓得,还有亲戚情分在,人又是姑娘家,不好伤人家的体面。算了,只要他们家开口,你也开口回绝就好了。”

“瞧,又好了。”方文濡将整个自己塌下去,两只手微微用力撑着些,紧紧贴着她磨蹭磨蹭,“既然好了,那就做点花好月圆的事情,方不辜负了这良辰美景。”

“去你的,我不生这一场气,只怕都睡着了呢。”

“那谁叫你生气的?你一生气,我就睡不着了嘛。”

月霜入帐,在朦胧的暗影中,云禾闭上了眼,感受他逐渐挨近的呼吸,像一根羽毛,扫在她的面颊与颈侧,酥酥麻麻的,颤栗着密密的心动。

另有一缕月光由密密的银杏罅隙中撒下来,淡晕妆台,攀去墙头,一晃眼,时过五日。

这日亦晴,园林秀景,芳草茸茸,丽花朵朵。方母种下的豇豆胡瓜也抽了芽,吃过午饭便去扎下几根竹竿子,任其攀藤。

回来时路过东厢门前,见门窗还紧闭着,便来了脾气,站在廊下阴阳怪气,“这都什么时辰了还睡午觉,多少觉睡不够?午饭摆在那里,也不起来吃,未必还要谁端到她房中去不曾?骊珠,你不许端,要死就让她饿死好了!”

窗台下镜昏香消,云禾正在梳妆,清清楚楚听见后,将窗户一推,乌髻上钗横点翠,十分娇蛮可爱,“娘,您讲点道理好?我不吃饭又不碍着谁什么事了,哪里又招您不痛快了?”

骊珠一听这势头,忙捧着绣绷躲回房间里,身后泼出方母沙沙的嗓音,比满树摇晃的银杏还响亮,“你既不吃,就该早说,叫我做那么多,岂不浪费?你家是有千金万银花不完呐?”

“您倒了就好了麽,反正就是些稀粥小菜,又不值几个钱。”

“你说得好轻巧,倒了就是……多少人饿得饭也吃不上,有的人张口就是‘倒了’,什么不得了的门户?改明日,我也养几只鸡鸭鹅在园子里,剩菜剩饭的给了它们吃,也不算浪费。”方母噞喁一番,要拔裙回屋里。

不想云禾惊起,拉开门走到廊下来,“娘,别的都好说,只不许养什么鸡鸭鹅。搞得一个园子里臭烘烘的,成什么样子?”

方母气得两只眉高高吊起,扯得两个眼睛圆溜溜,“哟,你还嫌它们臭烘烘,吃的时候你怎么不嫌?”

“随您怎么讲,反正不许养。”

“我要养呢?”

“你要养,我就都给您宰了!”

正值二人剑拔弩张之际,不堤防院门处走进来一个人,双双调目一望,原来是王鸳娘。

这鸳娘打扮得比往日还鲜亮些,穿着胭脂红对襟褂,扎着素白石榴裙,春柳垂腰,通身旖旎。身边带着个丫头,走近了朝方母福身,“舅妈,我不请而来,舅妈不烦?”

那方母正吃了云禾的亏,势要把恶气出一出,便十二分亲热地将鸳娘搀起,“舅妈正想你来呢,昨天还同你表哥说,你不来,是不是嫌弃我这个不识字的婆子粗鲁?”

“舅妈什么话?只是不敢来叨扰舅妈,恨不得时时来给舅妈请安呢。今日来,我娘叫我装了几件衣裳给舅妈,是她去年冬天新裁的,谁知今年发了福,有些穿不上了。舅妈苗条,要是不嫌,请拿去穿,都还是些好料子。”

这般使丫鬟将一包衣裳交给骊珠,再冲着云禾福了个身,“嫂嫂好,嫂嫂怎么不见到我家去寻我说话?”

云禾心内将她恨了一百二十遍,面上凉丝丝地一笑,挥着绢子坐到廊沿上,“用不着我去,我不去,表妹不是就来了吗?是坐轿来的还是坐车来的?姑娘家出门,还该谨慎些才好。”

“我是套车来的,嫂嫂不用担心,况且住得又不远,转两条街就到了,出不了什么事情。”

方母见云禾不痛快,心里就有些痛快了,拽着鸳娘的腕子往堂屋里去,“大毒日头底下站着坐什么?走,跟舅妈到屋里说话。”

两个人亲如母女一般,直顶云禾心火。她才不跟着去凑趣呢,自己捉裙回房中,反手将两个门用力摔阖。

“哎呀姑娘我的手!”骊珠身后挤进门来,将被拍痛的手甩一甩,依旧阖拢两扇门,跟着走到榻上,“姑娘,她来做什么?今日连王姑妈都没来,她巴巴地跑来,只怕不安什么好心呐。”

云禾自斟一杯凉茶,上睫毛直戳云霄,“这你还有什么瞧不出来的?一大早上都不见来,偏挑文哥哥快要回家的时候来,还打扮的那么火辣辣的。嘴里说着来瞧她舅妈,心里想的是表哥的裤/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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