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夫人将八根大黄鱼给了顾轻舟。</p>
她居然真的把希望寄托在顾轻舟身上。</p>
“你一定要说服督军，让琼枝留在岳城。”司夫人道。</p>
顾轻舟从司夫人的态度里，明白了一件事：司督军很喜欢顾轻舟，甚至器重，器重到她的话，司督军会听。</p>
明白了这一点，又想到上次司督军给她的保证，顾轻舟有点难过。</p>
她从手表里拿走的那个零件，已经被司行霈偷走了，顾轻舟要不回来。她每次想起，都觉得对不起司督军。</p>
“将来司督军百年之后，他的东西也是司行霈的，如此想来，司行霈偷走也不算什么大损失。”顾轻舟这样安慰自己。</p>
这样的安慰，其实是经不起推敲的，她过了片刻仍会自责。</p>
她回神，拿稳了金条。</p>
金条很沉手，亮而耀目，顾轻舟握住它们，心想：“哪怕没有外祖父的家产，这笔钱也足够我和李妈生活到老，甚至可以开家小药铺。”</p>
八根大黄鱼，就是放在司行霈面前，也是一笔很大数目的钱，何况贫穷的顾轻舟？</p>
这简直是一大笔巨款。</p>
但是这笔钱，并不是那么容易赚取的，今天拿了司夫人这钱，明天司夫人就能让顾轻舟万劫不复。</p>
隐患太大了！</p>
顾轻舟将金条放在书包里。</p>
翌日，她仍是揣着这些金条去上学。</p>
下午是声乐课。</p>
学校在准备圣诞节的大合唱，声乐课不需要单独教，顾轻舟受伤失去了合唱的机会，她下午就很顺利请到了假。</p>
天已经放晴了。</p>
明媚的阳光从虬枝梢头筛过，地上有斑驳影子，却没什么温度，冬天一步步逼近这座海滨繁华大城市。</p>
顾轻舟叫了黄包车，去了督军府。</p>
“我是来见督军的。”顾轻舟对门口的副官道。</p>
副官让顾轻舟稍等，进去通禀了。</p>
很快，副官就出来：“顾小姐，督军请您去外书房说话。”</p>
她赶到的时候，司督军正在歇息，今天开了半下午的会，他也疲倦了。</p>
副官端了督军最爱的龙井上来，茗香满室，那茶盏中氤氲的水雾，为初冬的下午添了几抹暖意。</p>
“轻舟，坐啊。”司督军和蔼道。</p>
司督军是个把军事和家庭分开的男人，他在军事上严肃狠戾，在家里则是儒雅慈善。</p>
“是。”顾轻舟就坐到了对面的沙发上。</p>
她端了另一杯茶，隔着茶几看了眼司督军，她轻轻抿了两口，就放下了茶盏。</p>
顾轻舟坐正了身子。</p>
司督军喝了几口热茶，心情稍微好转，正在问顾轻舟的来意时，顾轻舟先开口了。</p>
“督军，我们学校的国文课上，有个命题很难，我想请教请教您。”顾轻舟温糯道。</p>
“什么命题？”司督军漫不经心问道。</p>
“理想与家国。”顾轻舟说。</p>
司督军是心系家国的，闻言抬眸看着顾轻舟，眼底做了几分慎重，也稍微坐正了些：“你们学校还有这种命题作业？难得。”</p>
“是啊。”</p>
“那你如何破题？”司督军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