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舟也竖起了耳朵。</p>
在里屋谈话的，是康家的太太和康七少。</p>
其中康七少情绪激动。</p>
“......你们都是虚伪透了！”康七少很大声道，“既然讨厌她，就不应该再和她来往。”</p>
康太太无奈道：“我们不讨厌她。”</p>
“是吗？”康七少倏然咆哮般问，“那当初答应我的事，为什么又反悔了？你们全都虚伪。”</p>
“阿昱，话不是这么说的。”康太太明显底气不足，“叶三小姐人是很好的，我们也不讨厌她......”</p>
“撒谎！”康七少道，“你们都不喜欢她！你们恨死她了！”</p>
叶妩的唇色，微微发白。</p>
顾轻舟也略感诧异。</p>
她轻轻握住了叶妩的手，却发现叶妩的掌心一下子冰凉。</p>
“我也不喜欢她！”康七少继续道，而且声音很大，“她比你们更加虚伪、做作，而且圆滑！她对谁真心？她对谁都不真心！”</p>
这倒是真话。</p>
叶妩死死咬住了牙关。</p>
“好了。”康七少似疲倦极了，“不必再跟我说什么，我不会给你惹麻烦的，你放心吧。将来，你和父亲老死了，会有人抬你们进祖坟的。”</p>
“你这孩子！”康太太也怒了，“我们难道不是为了你？好好的，你连父母都诅咒，你还有良心吗？你要遭天打雷劈的！”</p>
康七少沉默了。</p>
整个屋子里都寂静下来。</p>
叶妩死死握紧了顾轻舟的手。</p>
她非常用力，似乎稍微松弛几分，她就要浑身颤栗。</p>
“母亲，对不起。”最终，康七少低声认错了，“我不该发脾气。”</p>
他们的话，慢慢更低了。</p>
后来，那边的门吱呀一声，康七少和康太太离开了屋子。</p>
叶妩这才慢慢松开了顾轻舟的手。</p>
顾轻舟一时间哑然，竟不知该说什么。</p>
叶妩独坐，一句话也没说。</p>
“老师，我们也下去吧，免得叫人看到我们。”良久之后，叶妩道。</p>
顾轻舟担心看了眼她：“阿妩......”</p>
“我们家这几年，独占山西，康家是做金融的，钱财方面少不得有点纠纷，对督军府深恶痛绝。</p>
这没什么的。</p>
大家表面上不撕破脸，就可以相安无事。我也不喜欢很多人，跟他们一样。我只是有点意外，却不生气。”叶妩道。</p>
她这番话，阻止了顾轻舟的话头，让顾轻舟所有的言语堵在喉咙里。</p>
“我们下去吧，老师。”叶妩道。</p>
顾轻舟颔首。</p>
她们俩下了楼。</p>
康七少不知去向，康太太依旧在人群里应酬。</p>
看到叶妩，康太太没有半分异色，就像慈母般的温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