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念念，我考虑了一下，还是想换个工作。”
贺简辰经过一夜思考，还是觉得他应该多陪在她身边，他这忙得两人见不着面，感情也会受影响。
“好，我支持你。”
“念念，不要太自责，不是每位病人都会认可我们，你还记得之前我给她削苹果的老太太吗？后来她儿子说我太年轻医术不高，把老太太转院了，前天我接到电话，她已经过世了。”
听到这个消息，顾念汐是有些意外的，听贺简辰提过几次，那个老太太平时根本没人管她，怎么突然冒出个儿子出来。
“这件事让我也挺难受的，不过站在理性的角度，我尽力了，他们不信任我，转院也是他们的选择，生死权其实掌握在病人和家属手里，病人信任我们，才会积极配合治疗，你的病人那样做，也是她的选择，我们没有经历她的过往，无法理解她的感受。”
“道理我都懂，只是……不光那个女孩，还有一位病人也——”顾念汐一想到苏予衡，头疼欲裂。
贺简辰显然不知她说什么，追问，“还有个病人？”
“嗯，还有个病人也放弃了治疗，简辰，我很有挫败感，不是他们不认可我，而是他们为什么不相信这个世界还有光。”
“念念，有的人，你即便给他光，他也不敢往亮出走，因为他长期待在黑暗里，对有光的地方心生恐惧，他恐惧的不是有光的地方，而是看迷茫的未来，他们宁愿永远深处黑暗，也不想体会一刹那的光亮再失去它，那种失去会让他们加倍痛苦。”
顾念汐闭上眼，脑海里涌出苏予衡和何田田的脸。
如今看来，宗凯是何田田的那束光，而金主先生的光，恐怕已经不在了。
而她的光，很显然就是和她通话的贺简辰，曾经她也走不出黑暗，是贺简辰拉了她一把。
“简辰，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特别特别。”
“等会我去把念想接过来。”
“好，我最近让我妈去喂了食，估计念想更想和女主人在一起。”
听到女主人这三个字，顾念汐心里暖暖的，“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吗？你不在家，你家里若有什么事就和我说，我帮你去处理。”
“好，那最好帮我看下我家老爷子。”
“嗯！我下班就去。”
“下班？你今天还去上班？你不是和林薇请假了吗？”
“请假？我什么时候请假的？”
“……”
贺简辰意识到她忘了昨夜发生的事，他克制住波动的情绪，用极为平静的语气说：“林薇昨天打电话给我，说让你在家多休息几天，你不信打给她。”
“是吗？”顾念汐很纳闷，“我一会打给她问下，那我先——”
顾念汐话没说完，电话那头传来门铃声，好像是有人来了。
“我去开下门。”贺简辰边说边去开门，“谁啊？”贺简辰看了下猫眼，当场石化，“呃，念念，我同事来找我，先挂了。”
“嗯，好，白白。”
“白白。”
电话挂断，顾念汐突然愣在那，她刚刚好像听见门外是个女人的声音，回了贺简辰一句，是我。
她又发了通视频给贺简辰，可他掐断没接。
“不要胡思乱想……应该听错了。”顾念汐握着手机，安慰自己，她坐在床边，发了好一会呆，想想自己肯定是听错了。
贺简辰刚刚电话里说的话，那么真切，不可能在她背后做什么。
…………
之后的某一天，顾念汐发现自己的账户转过一笔钱，才想起那一晚接到的电话。
她心急如焚的立刻打了几通电话给苏予衡，可惜他的手机号已关机状态。
林薇说她也联系不到他。
他人间蒸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