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波着弹，五个黑云依然在机群中间炸开。</p>
飞在R301旁边的R303号一式陆攻翅膀冒出长长的黑色飘带——其实就是漏油了。</p>
“我机漏油——”无线电里刚传来喊声，橘红色的火光就照亮了R301的座舱。</p>
翅膀折断的R303旋转着落向水面——</p>
佐藤中佐打开无线电：“变向变向！全队跟随我变向！”</p>
一般在面对敌军防空炮火的时候，陆攻需要不断的改变航向，以在敌军防空炮飞上高空的这段时间躲开敌人的预瞄区域。</p>
换而言之这种机动规避，佐藤中佐早该下令执行。</p>
是的，他们根本不是要改变攻击目标，只是在躲避炮火，是夏普少校高估了他们。</p>
佐藤一边反省自己的轻敌导致中队损伤，一边举起望远镜看向敌舰队。</p>
“为什么只有一艘领航舰在开火？”他忽然嘟囔道，“能打得这么准，其他战舰一起开火杀伤效率会更高！”</p>
“敌舰，开火！”机电员似乎转职成了敌舰开火通报员，再次大喊，嗓音都拉尖了。</p>
佐藤心里咯噔一下，然后遵从了本能：“变向！再变向！”</p>
飞行员：“往哪边？”</p>
“都行！”</p>
飞行员用力扳操作杆。</p>
一般一式陆攻小幅度调整飞行方向的时候，只要踩脚舵调整尾舵就好了，拉操作杆会导致飞机整个侧倾过来——不过这是飞机调整方向最快的办法。</p>
R301号向左盘旋，后续的飞机马上跟着机动。</p>
一秒后，炮弹在机群附近炸开，但这次可能调整比较及时，并没有飞机被击落。</p>
佐藤刚擦了一下冷汗，机电员：“敌舰——”</p>
“别吵了！右盘旋！不对，不要盘旋，平飞然后用尾舵波浪航行！你学过怎么躲避敌军防空炮火的！”</p>
五朵黑云在机队中炸开。</p>
但是这一次也没有轰炸机脱队。</p>
敌人的命中率趋向正常，让佐藤中佐冷静下来，他目测了一下敌人的距离，下达了新的命令：“第一小队跟随我，我们不回避，直接冲上去发动鱼雷攻击！就算维持刚刚的击落效率，敌人也只能再击落我们三架，剩下的人会完成攻击。</p>
“皇帝陛下在期待我们的表现！”</p>
飞行员带着哭腔：“恶魔会取走我们性命的！”</p>
佐藤：“你让开，我来驾驶！我最大的错误，就是让一个懦夫驾驶皇国的骄傲！”</p>
说着他就把飞行员拽起来。</p>
机电员看到那艘“恶魔”又开火了，眼睛一瞬间瞪大，但他犹豫了一下，没开口。</p>
佐藤中佐坐到驾驶座上，握住操纵杆，操作飞机转向——</p>
一发炮弹在R301前方炸开，一瞬间座舱盖就被整个掀飞。</p>
狂风打在佐藤身上像一记重拳。</p>
仪表盘上有警告在响。</p>
佐藤拉下风镜，顶着狂风操作飞机，转入攻击航线。</p>
他怒吼道：“天闹黑卡！半……”</p>
然后不知道什么碎片塞他嘴里。</p>
“咳咳咳，呸呸呸！”</p>
佐藤重整旗鼓：“天闹黑卡——”</p>
一发炮弹打进了飞机驾驶舱。</p>
127毫米主炮炮弹，对一架一式陆攻来说，还是有点大了。</p>
炮弹只是穿过了飞机机身，整个飞机就开始解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