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晨顿了一下,解释道“这些也是这次我师傅跟我说,都知道出海走私赚钱,但朝廷令禁海,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总会有人敢于去冒险,大晋海岸线漫长,但能真正作为港口地方却不多。”
他解释了下,什么叫深水港,什么叫浅水港,一般运送大批量货物海船,只有深水港才能吃重。
可之前也说了,都知道出海走私赚钱,能被占深水港口早就被人占了,还有则是有地方卫所把守。
也就是说,有势力有后台有资本海商们各有其道,那么势力后台本事不如人海商们怎么办
自然是找他们能走路。
纂风镇就是这样一条路。
纂风当地有座海门,乃是曹娥江入海门户,两山夹江,形成海门,海面风急浪急,每当海潮入门之际,猛怒顿涌,巨浪滔天,形成了当地有名纂风潮,纂风镇之名就是由此而来。
纂风,指大凶险风,可见一斑
而且纂风潮有个奇特特点,那就是大潮凶险,小潮不断,永无止息。因为纂风海门奇特,哪怕是当地人口中小潮,船只也无法由此地通行,也就形成了一处奇特海门天险。
须知,有海门地方,按照当下倭寇侵扰海岸边界局势,必然有卫所把守,可纂风镇因为海门是天险,自然被人忽略。
可恰恰也就是这条不可能成为路路,其实还有一条生路。
纂风潮每月五六风浪大,浪潮险,而每个月月头,也就是初一初时候,这时虽还是有些风浪,但这点风浪还是允许船只通过。
也就是因为纂风海门这独特地理位置,独特奇景奇观,致使这里成了一颗沧海遗珠。
见顾晨用沧海遗珠来形容此地,薄春山失笑“这哪是什么沧海遗珠,就是一个大烧饼上面落下一颗小芝麻。”
顾晨先是一愣,再是笑。
可不是如此
如果不是因为这些种种不可复制原因,这地方哪还轮得到当地几个大姓互争夺,早就被那有后台大势力夺了。
“跳蚤腿也是肉,总是养活了这么些人。”
这些其实都是顾晨这次听他师傅说。
不过他说也是实话,也许纂风镇是个小地方,再说透彻点,这地方货物吞吐量,在那有些人眼里不算什么,可在那些小商人眼里就是一条通天大路。
见着长兴商行借着这地方,才多年时间就成了州府首屈一指大商行
这还是他们只占了几分之一量,如果能独吞所以说,自古以来财帛动人心,这句话说错。
就是利益太大,才会出现争斗。
“说来说去,这里面厉害就是当地那几个大宗姓,你们这些外商之所以会被伤人损货,其实就是他们争斗被连累了。也可能是敌对之人故意如此,就是为了抢夺份额,其实也是想逼你们退出”
顾晨点头道“差不多是这个原因。也就是近一年来这种状况才越来越多,伤人都是小,还有人货物在混乱之中被人烧了。”
薄春山好奇问“难道这里面就有规矩,随随便便就损人货物,如果都这么干,直接都掏刀子上完事,还用得着斗得像乌眼鸡似”
“这种情况其实也,对方估计也怕惹众怒,可这种事不发生在自己身上还好,若是发生,只是一次,就足够元气大伤了。”
毕竟出海一趟也不容易,谁不想多赚呢,自然砸了许多银子进去,所以一旦货物有损,轻也是伤筋动骨。
“其实你们可以多雇一些人护送,人找事也就罢,一旦有人找茬,直接打死完事,反正官府不管,更有人报官。”薄春山道。
“可你别忘了,他们这些外商还想做生意,就不可能得罪当地大姓。”顾玉汝插言道。
薄春山嘲讽地哦了一声,道“那照这么说就是,你打我可以,我打你不行”
顾晨苦笑“我师傅说,东家现在只希望他们赶紧争出个结果,免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却怕争出结果,东家所合作那家被踢出局,影响了自己。”
“说来说去还是拳头不够大,拳头够大,哪还有这些担忧。”
顾晨继续苦笑“我们东家说起来是做了门冒险生意,其实除过赚了些银子外,本身还是个普通商人。”
就是因为普通,才会被殃及之际吃了这么多亏,也是为多大事,顾大伯和顾晨却如临大敌。
是,薄春山觉得有多大事。
可能是人所处环境,造成了人眼界不同。像顾大伯和顾晨都是那种老实本分人,可能顾晨这辈子遇见过大事,就是这件事了。
可薄春山不同,让他来看,扯这么多干什么,什么大姓什么势力,说白了就是抢地盘,以前龙虎帮干过抢地盘事。
你强,就能抢了别人地盘,你弱只能被人抢,运气不好可能会丧命,就是这么简单。
“行,你这事我帮你,你什么时候走”薄春山站起来,爽快道。
“天,迟不能超过天下午。货已经在船上了,只等着随同一起过去,货到当地还得近一天时间运送,你知道,也就初一初两天时间。”
薄春山想了想“行,我知道了,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
“那你准备怎么办”
“什么准备怎么办”
顾晨错愕“难道就你陪我两个人,什么都不准备就去”、
“这事你别管,到时候就知道了。”
回到家中,进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