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那就好。”梁岳笑道，内心隐隐有些不安。</p>
最近些日，祖母也不糊涂了，精神矍铄，饭量大涨，预兆不太好。</p>
当夜。</p>
一队人星夜赶路。</p>
首领身材矮小，双目有神。</p>
这是年仅十三岁的檀道济，直至今年，他手上已有好几条人命，也是柳庄目前唯一将八禽功修炼到中品的。</p>
一行人蹲守到了清晨，直到马家部曲出门，对方一共有八十号人，自己这边才十二个。</p>
“檀二哥，他们来了。”</p>
“杀！”檀道济率先杀出去。</p>
他牢记庄主的教诲，大事不能糊涂，既然都来了，无论对方人数多少，下决定就不要后悔。</p>
这一日，马家部曲被贼寇杀得片甲不留。</p>
当夜。</p>
侍女前来汇报。</p>
“坞主，祖母……”</p>
看到侍女的模样，梁岳知道怎么回事了，他叫醒祝英台，两人连夜赶往祖母住处。</p>
祖母此时已气息奄奄，</p>
“祖母！”祝英台泪流满面，悲伤不堪。</p>
“英台，不哭。”祖母拍了拍祝英台的手。</p>
梁岳上前搭把手，输入真气，却发现五脏六腑早已衰败老化。</p>
此非药可救，乃天命也。</p>
祖母喃喃自语，道：“当年你父母死了，我一个老太太天天哭，心想这可怎么活啊，怎么把你拉扯长大，还好你父亲死后留下不少钱，平时织布补贴家用，跌跌撞撞，也算是把你拉扯长大了。”</p>
“当年嫁给你爷爷，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跟英台一样漂亮……”</p>
兴许是回光返照，祖母说了很多，怀念年轻的大家闺秀生活，家人皆在时的圆满，颠沛流离的恐慌，以及晚年的自在。</p>
梁岳默不作声，心中亦是悲伤不堪，这些年的相依为命历历在目。</p>
“岳儿，我时常提醒你光耀门楣，光耀门楣后又想着成家立业，成家又想着你多生几个孩子，后来……”祖母声音渐渐微弱，她挥手拦住上前的梁岳，“后来一想，你也很累，梁家就剩你一个血脉，以后，过得自在就行……”</p>
“英台，以后多吃点。”</p>
说罢，老人闭上双眼。</p>
生前多所虑，长寝万事毕。</p>
“祖母，走好。”梁岳闭上眼睛，良久不能言语。</p>
之后便是七日葬礼，葬礼从简，祖母最终变成一座小小坟头。</p>
被祖母照顾的人都在哭，刘珏知道自己再也见不到曾祖母了，也哭得死去活来。</p>
闲杂人等散去，唯有家人在此，梁岳站在新坟面前，久久不动。</p>
“叔父，什么是……死亡？”</p>
“死亡就是再也见不到了，渐渐被大家遗忘。”</p>
“所有人都会死吗？珏儿也会变老吗？”想到这里，刘珏有着莫名的惊恐，害怕见不到大家，“大家都会被人忘掉吗？”</p>
“万物终将消亡……”梁岳拉住祝英台的手，嘴角泛起一缕微笑，“会有人记住大家的，永远不会遗忘……”</p>
尸解仙法，过目不忘，历久弥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