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个地方随便坐坐吧,都老了,别搞这些杂七杂八的礼节。”</p>
“好嘞。”</p>
“爷爷!奶奶!”</p>
此时,一声大喊打断三人的对话。</p>
“来了!”</p>
朱门绣户,堂中设席,案上摆珍馐美馔,屠苏玉液。</p>
众人齐至,谢灵运这个常年蹭饭的家伙肯定不会缺席,他小名客儿,从小在柳庄长大,双方早已如家人一般。</p>
主位由梁岳坐着。</p>
此时,下人引来一个老者。</p>
此老者接近九十高寿,步伐沉稳平静,双目有神。</p>
“师父来了,快坐!”梁景明上前招呼。</p>
来者正是山下无名寺的解空。</p>
解空应是这座柳庄资历最老的人了。</p>
“山伯,英台,好久不见。”</p>
“您老总算来了,快坐。”</p>
两人招呼解空坐下。</p>
“来来,吃了再说。”梁岳动筷子,招呼众人。</p>
这样的餐,简简单单吃了几十年。</p>
席间觥筹交错,笑语喧哗。至傍晚,宾主尽兴,方依依惜别,各自归去。</p>
回去三日,解空圆寂,传位弟子解法。</p>
解空的学说在南方颇为流行,无名寺收徒严格,不过寥寥十余人。</p>
北释南解,以后佛门中人有释家子弟、解家子弟这么一说。</p>
一个月后,鲍乾逝世。</p>
后山,当年寥落的荒山,如今屹立十余旧坟老坟。</p>
梁岳为新坟填上一捧土。</p>
故人渐渐零落,他似乎意识到什么,开始记录晚年。</p>
“灵运留下你的墨宝,盖章的那种。”</p>
“嗯?”谢灵运莫名其妙,不过也是照做了。</p>
“鲍照小子,留下你的墨宝……”</p>
“墨宝是什么?梁爷爷……”小孩不解道。</p>
“算了。”</p>
梁岳回去躺平。</p>
晚年的生活很是缓慢,无非是游山玩水,看着孙儿成长。</p>
又或是倚老卖老,仗着自己是老人瞎说话。</p>
“不能看太阳,看太阳会尿床。晚上不能看月亮,天狗会吃你耳朵。”</p>
……</p>
元嘉十二年。</p>
黄河,两军对垒。</p>
“杀!”</p>
南朝大军跨过黄河,铁蹄冲散鲜卑胡虏阵营。</p>
一条条新修官道,一辆辆载满粮食的车辆运往前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