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阿斗、李相与蔡邕用膳过后，也就告辞离开了。</p>
为避免意外撞见同窗，两人还是从蔡邕所住小院的侧门离去的。</p>
阿斗见李相走得匆忙，提着袍子快步追上去之余，问道。“大兄走这么快做甚？”</p>
“下午还有那位教习的授课，不走快一点，倘若迟到说不得要被其借题发挥。”李相答道。</p>
阿斗有些诧异地拉住李相，观察了一下李相不似在掩饰的神色，问道。</p>
“大兄莫非当真不恼那口出狂言的教习？既然蔡公都已准备着手处理，那教习的授课不去也罢。”</p>
“为何要恼？”李相问道。</p>
“那教习不仅擅改亚父的用意，还依仗身份压人，当真可恶。”阿斗有些愤愤不平地说着。</p>
李相听罢，脚步随之停了下来，看向阿斗，说道。</p>
“书院内的龌龊与朝廷相比不足一成，倘若为这些许事情就恼怒不平，今后那数不尽的攻讦又该如何处之？”</p>
“谁敢攻讦大兄，我饶不了他。”阿斗说道。</p>
“圣人经典能有多种解读，如今威望如父亲这般的用意都被有意曲解宣扬，遑论是我这么一个小辈了。”</p>
李相似有所感地道了一句后，接着说道。</p>
“现下，我已经明白父亲在北伐前，为何要让你我兄弟二人入仁德书院读书了。”</p>
“为何？”阿斗问道。</p>
“这仁德书院，何尝不是一个明晃晃的小朝廷？”</p>
李相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各个书院内的各个方向指去，道。</p>
“除却一些必学的内容，其余如水利、算术、礼学、治军等等让学子们自行选择的课业，这像不像三公九卿之下的一个个小官署？”</p>
“而那个教习所为，实则代表着儒学中怀柔一派所发出的政见声音罢了。”</p>
被李相这么一说，阿斗恍然有些明白了过来，也觉得当真是这么一回事。</p>
“既然如此，那大兄为何要特意找到蔡公干预此事？”</p>
“盖因大王与父亲对外都没有怀柔的念头，自然是尽可能地及早扼杀这种苗头为好，以免影响大局。”李相语气平静地答道。</p>
“原来如此……”</p>
阿斗嘀咕了一句，但还是有些不解地问道。“既然如此，那大兄似乎就更不必急着回去了，也不用像平时那样拼……”</p>
不等阿斗说完，李相就正色道。“不可懈怠，正因这仁德书院就如一个小朝廷，所以得对方方面面都有所了解。”</p>
“大兄！”</p>
阿斗的声调骤然拔高了些许，让李相有些愣住。</p>
“如亚父这般的全才，世之罕有，大兄不必如此严苛要求自己。”</p>
顿了顿，阿斗接着说道。</p>
“再者，亚父平定乱世已是指日可待，他日阿斗便是有……有那个机会，与大兄那也是治天下，而并非是如父王与亚父那般艰难地打天下。”</p>
“因此，大兄不必强求每门学业都盖过众人，以免大兄平日里太过疲乏，坏了身体。”</p>
李相听着阿斗那说得有些不自然的关心，脸上多出了几分笑容，道。</p>
“阿斗可是小看了我，区区学业又有何难？只是我有心早日得到伯父与父亲的认可，让我能如伯符兄长那般早早为朝廷出力，为伯父与父亲分忧，故以不敢松懈罢了。”</p>
阿斗闻言，稍加犹豫，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开口道。“那我这就求父王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