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没有柴火，灶台里没有余烬。</p>
碗柜里则落了一层浮灰……</p>
悟蝉看了两眼，轻声说道：</p>
“看来，那一日我们走了之后，这位女施主也跟着离开了此地。”</p>
“昨天我去柳家询问，这两日柳三娘并未回家探望，可就连他们也不知道柳三娘的生死，还以为她只是在这湖边隐居。”</p>
楚青表情有些古怪。</p>
温柔眨了眨眼睛：</p>
“那个人，果然不是柳三娘？”</p>
楚青一时沉默，关于这件事情他不是没有过怀疑。</p>
在叶非凡说沈居客是孽镜台的刺客时，楚青就有过怀疑。</p>
毕竟如果沈居客是这样的身份，柳三娘怎么可能去孽镜台分舵寻找刺客来杀沈居客？</p>
因此楚青怀疑，柳三娘或许只知道沈居客查到了孽镜台分舵所在，却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真正的关系。</p>
不然的话，这件事情解释不通。</p>
可现在看来，似乎又有了另外的解释……她之所以去孽镜台找杀手，本身或许就不是为了找孽镜台的人，而是另有所图。</p>
楚青沉默了一下，并未开口而是在院子里寻来了铁锹一类的工具，来到坟前道了一声抱歉，便开始刨了起来。</p>
温柔和悟蝉两个对视一眼，然后温柔加入了刨坟的行列。</p>
悟蝉则坐在坟前，念诵佛经。</p>
楚青忽然觉得，带着一个和尚还挺好的……</p>
自己杀人，他念经，自己挖坟他也念经……好像能够给自己减少不少的业力。</p>
也就是自己不曾修仙，否则的话，天劫之类的，大概都会比正常修仙者威力小一点。</p>
楚青和温柔都是武功在身，刨坟的速度比一般人快的多。</p>
很快一口棺材就已经自泥土之中现出真容，将周遭清理之后，楚青检查了一下没见到棺材钉，这才伸手一推……</p>
只见棺材里躺着的，赫然是两具尸骨！</p>
一具已然化为了白骨，另外一具虽然已经开始腐烂，却并不严重。</p>
她一身红色嫁衣，身形卷缩，似乎是依偎在另外一具尸骨的怀中。</p>
正是柳三娘！</p>
“啊！”</p>
温柔有些惊讶：</p>
“真正的柳三娘，竟然在这里？你怎么知道的？”</p>
楚青沉默了一下：</p>
“人虽然是假的，但故事是真的。</p>
“若这个故事里，只有陈升，沈居客，柳三娘三个人。</p>
“柳三娘死后，尸体一定会落到沈居客的手中。</p>
“可若是在这个故事之中，还有第四个人……这个人伪装成柳三娘，对她的故事知之甚深，甚至共情柳三娘的遭遇。</p>
“那她极有可能会完成柳三娘的遗愿。</p>
“柳三娘在沈居客身边十年，心中却始终住着陈升。</p>
“她活着的时候，不曾和陈升在一起，死后，当是不愿意再离开他了。”</p>
“生未同衾死同穴……吗？”</p>
温柔眸子里仍旧没有太多的波动，却禁不住喃喃说道：</p>
“好可怜。”</p>
楚青没有继续打扰这对苦命鸳鸯，将棺材给重新合上之后，填好了土。</p>
准备去城内，再定一个墓碑，将柳三娘和陈升的名字刻上去。</p>
免得墓里躺着两个人，石碑上却只有一个名字。</p>
几个人又在房间里找了一圈，最后找到了一封信。</p>
应该是那位假的‘柳三娘’给楚青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