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凌指出了几处不太舒服的地方，晴雯都一一用心记了下来，内心反而略有些安宁。</p>
既然岳凌会提出来，那肯定就要用她了，也不会再将她赶出门去。</p>
林黛玉在一旁建议道：“不如量一下尺寸的好，晴雯只是按照岳大哥旧衣裳的尺寸做的，肯定还有不足的地方。”</p>
紫鹃递上了早就准备好的卷尺，帮着晴雯一同测起了岳凌的尺寸。</p>
两个小姑娘的手在岳凌的身上游走，从对肩，到腰部，再到大腿、小腿的宽窄粗细，到脚底的尺寸都一并量了，没有遗漏。</p>
起初两人的动作还规矩的很，量着量着，就顺势从岳凌的身上抹过了。</p>
岳凌倒是没什么感觉，只当两个小姑娘是无意的。</p>
事实上，两个专心做事的小姑娘也的确是无意的，只是等摸过之后，回味过来，又不禁脸上臊红。</p>
林黛玉眼神微眯，眉头是越皱越紧了。</p>
“看来，这晴雯也不是个能让人放心的。皇后娘娘说的人选，她也不是个合适的！”</p>
“真是心烦，这满屋的姑娘，倒没一人能通我的心意，礼法在何处，家教在何处？”</p>
轻哼一声，林黛玉浅啜着香茗，不再看了，眼不见心不烦。</p>
半晌，两个小姑娘收了尺，红着脸道：“都量好了。”</p>
岳凌舒出了一口气，望向晴雯，不禁暗暗想道：“晴雯的这一手女红应该用起来，倒不能浪费了。”</p>
“说来……香菱好久没来找过我了，之前她说能为我穿些衣裳助兴，还不知作不作数了。”</p>
岳凌的手放在了那领口的绒毛上，思绪又飘了起来，“不单单是衣服，这绒毛能嵌进领口里，让晴雯做一点小头饰，尾巴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吧……以后不妨试一试。”</p>
“给秦可卿做一双狐狸尾巴和耳朵……”</p>
目光无意之间撇向了始终盯在自己身上的林妹妹，岳凌脑中突然冒出了林黛玉戴着猫咪耳朵的模样。</p>
“猫咪耳朵像是更适合林妹妹……真，真想看看呀……”</p>
只是幻想了一下，岳凌的心脏就扑通扑通跳得更剧烈了，有种要流鼻血的生理冲动。</p>
轻咳了声，岳凌收回逐渐跑偏的思绪，沉下口气，正了正脸色，道：“外面还有公事没做完，我就先走了，你们在房中顽乐就好。”</p>
林黛玉并未察觉出岳凌脸上的异样，想要出门为岳凌送行，又因天气寒冷，让岳凌留在了房里。</p>
紫鹃一路将岳凌送了出去，林黛玉只好透过月洞窗往外望着二人的背影，直至过了转角处再不见了之后，回过头才与晴雯问道：“要是让你做一件同样款式的，但颜色能适合女子穿，你还能不能做得出来？”</p>
晴雯也很是聪慧，听出了林黛玉话里的含义，自是想与岳凌穿成一样的。</p>
自己的地位能够在府里稳固，晴雯还得要感谢林黛玉呢，此刻林黛玉有请求，即便女子的衣服比男子的更难做，更费时费力，晴雯也都不会拒绝。</p>
“能做，年节之前，应该能做成，姑娘的尺寸也不算大。”</p>
林黛玉欣喜的眨眨眼，“真的，改了这件，再做一件新衣，会不会太劳烦你了？”</p>
晴雯摇头，“我本来就是后来的，平日分不到什么差事，如今又添了十二个姑娘进来，就更没我的活计了，有大把的时间用来裁衣，若是姑娘也喜欢，我也给姑娘量一下尺寸吧？”</p>
林黛玉点点头，起身摊着手问道：“这样吗？”</p>
晴雯又取来了尺子，上上下下的量了起来。</p>
“有点痒……”</p>
“不好意思，是我不小心碰到的。”</p>
“没事……”</p>
林黛玉脸上微微挂粉，心底念道：“嗯，也算是个好丫头嘛……”</p>
……</p>
冬月二十八，</p>
苏州署衙银库，</p>
要说如今苏州最忙的衙门，还不是新成立的市舶司，反而是这银库。</p>
数九寒冬，衙役们反而赤裸着上身，来来往往的挑着装满白银的木头箱子，清点数目，存入库中。</p>
各个挥汗如雨，不知寒冷。</p>
“真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要是都打开摆在面前，如同金山银山一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