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院子里看罗君看报纸固然有趣，但是秦淮更想知道屋子里是什么情况。</p>
浅看两分钟《蜀山剑侠传》后，秦淮走进矮房。</p>
江卫明，狗蛋和柳桃都在厨房里，柳桃带来的食盒放在外面的桌上，厨房的前后门都是开的。屋子里的三人但凡有一个人愿意往后门那边走两步，朝外看一看就能看到在院子里看报纸的罗君。</p>
但这三人注定不会往外面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面点上。</p>
案板上放着揉好的白面，剁碎的胡萝卜泥，切好的肉糜和甜菜汁。</p>
“肉馅的面果儿…还是面果儿吗？”柳桃虽然不会做面果儿，但是当了几年富太太在吃方面也算是有些见识。</p>
江卫明被柳桃这个问题问得都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他这个表情秦淮特别熟悉，是郑思源同款的做了一个对不起祖宗的决定的表情。</p>
“这…我…这是我……”</p>
江卫明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憋出来一句：“我只能想到这个方法了。”</p>
“胡萝卜的味道非常特别，尤其是蒸熟后，很难用别的食材把胡萝卜的味道盖掉，除非加很多香料。”</p>
“可是做面果儿加大量香料，这样只会更本末倒置，更奇怪。”</p>
“我给您和罗先生做了这么久的饭，对罗先生的口味大致有一些了解。罗先生就不爱吃蔬菜，他最爱的非肉菜是豆腐，因为豆腐用肉汤、鸡汤煨过后更有肉味。”</p>
“我做肉馅，把胡萝卜泥混进肉里，再加些笋丁和香菇丁，馅料先炒一遍把油煸出来，再用鸡汤煨煮。我知道这个馅料很奇怪，因为这个馅料是我爹教我的一种包子馅的馅料。”</p>
“但这个馅料是我知道的，用胡萝卜能做出来的最符合罗先生口味的馅料。”</p>
“面果儿我就做苹果造型的，还麻烦您今天把面果儿拿回去后千万别跟罗先生说这是面果儿，就说是苹果造型的包子。让他一定要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要是凉了您就把这包子放进蒸笼里蒸上三分钟，味道不会差到哪去。”</p>
江卫明开始乞求。</p>
柳桃：……</p>
“行吧。”柳桃点头，“我回去会和我先生说…这个是江师傅新做的苹果造型的包子。”</p>
江卫明开始炒馅。</p>
秦淮在边上看着，越看眼睛越亮。</p>
秦淮发现江卫明虽然面果儿做的一般，比郑思源要差一些，但这炒馅的水平是真的好。</p>
秦淮每天早上也炒馅，他知道炒馅并不需要多好的功底，也不需要掌握翻勺等等技巧，但是越简单的东西越能看出水平。</p>
这就像开水白菜做好需要水平，但是把白菜做出开水白菜的味道更需要水平。</p>
炒完馅后，江卫明开始用鸡汤煨馅，这个步骤秦淮也很熟悉，他同样也煨不出江卫明这个水平。</p>
收汁收得恰到好处，煨好的包子馅香得秦淮恨不得先来一碗尝尝味儿。</p>
有这个想法的不止秦淮。</p>
坐在地上看江卫明做菜的狗蛋已经开始只盯着锅里的馅了，字正腔圆地叫道：“肉肉，肉肉！”</p>
“明明，肉肉。”</p>
听口音，确实是北方口音。</p>
江卫明把馅盛进碗里再拌上少许香油，拍拍狗蛋的头：“这是罗先生和罗太太的点心，你可没这口福喽。”</p>
无论是肉馅还是白面，在这个时代都是顶顶金贵的食物，普通人家吃上一口就可以感叹此生无憾了。江卫明深知厨子可以吃点客人们的剩饭剩菜边角料，但绝对不可以把筷子伸进客人们的正餐里。</p>
“江师傅你待会儿多做两个小的，你一个狗蛋一个，这么多点心我和我先生两个人也吃不完。”柳桃笑道，低头看着狗蛋，“狗蛋今天可是有口福喽。”</p>
“桃桃，桃桃。”狗蛋又叫柳桃。</p>
“他现在真的跟江师傅您学了一口北方口音诶。”柳桃笑道。</p>
江卫明笑笑，开始包面果儿。</p>
和刚才炒馅时的自如比起来，江卫明包面果儿的时候显得有些笨拙，但总体手艺还行，能看出来曾经练过但是不精，生疏了。</p>
秦淮在边上静静看着，越看越觉得这个手法跟郑思源教自己的有点像。</p>
果然，这种高难度的点心都是一脉相承的，手法都差不多。</p>
很快，一个个大小相似的苹果面果儿就包好了。</p>
江卫明开始上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