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安妮没有回答。</p>
爱德文静静的抽完这支烟,“该死,厨子真的把母亲的尸体丢进海里了吗?他连水手的腿都不会放过。</p>
而且这个家伙已经没有人性了,怎么会因为愧疚没有反抗的让傅三明杀了自己?”</p>
“我不知道。”</p>
安妮说,“爱德文,我不知道。”</p>
“该死。”</p>
爱德文越想越觉得胸膛之中血气翻涌,情感上完全无法接受。</p>
他捂住自己的头。</p>
安妮讲的这个故事太可怕了,那是最大的恐怖,一种对人性的绝望。</p>
“爱德文,你没事吧?”</p>
“我没事。”</p>
爱德文抬起头,看到安妮侧躺着的身躯,他忽然联想到的故事里那座形如女人的海藻岛。</p>
“安妮,你刚才怎么说的来着?海藻岛上遍布树木根茎和藤蔓,还有密密麻麻的狐獴。”</p>
“对,密密麻麻的狐獴,里写的是:从远处望过去是蠕动的白花花的一片。”</p>
“.”</p>
无处不在的树木根茎和藤蔓,那不就是人的经脉和血管?</p>
至于狐獴。</p>
蠕动的白花花的一片.</p>
爱德文马上想到,寄生在腐肉上的蛆虫,不正是这样一幅景象?</p>
还有莲花里包裹着的牙齿,那不就是胃液消化以后的残余?</p>
哪有什么海藻岛?</p>
这座形似女人的岛屿,分明就是母亲的血肉之躯,是傅三明对残酷真实记忆的美化和幻想。</p>
母亲的血肉,滋养了傅三明的生命。</p>
“好了,爱德文,你不是还想继续么?我也想要继续了。”安妮俯过身子,在爱德文的脸上吻了一下。</p>
“别!别碰我!”爱德文深呼吸了几下,好不容易才镇定下来。</p>
此刻安妮的身体,在爱德文眼中已经毫无吸引力。</p>
而且刚听完这个故事,就让他来做那种事情,爱德文完全没办法做到。</p>
“怎么了?”安妮满脸玩味的明知故问。</p>
“让我休息休息。”爱德文无奈的说。</p>
他引以为傲的大摆锤,这会儿完全失联,没了什么反应。</p>
下午三点半,江弦跟着一群作家参加完一场美国当代诗歌的讨论会。</p>
这里今天邀请了五位卓有成就的诗人,其中之一是安格尔,但他住院了,所以只到场了四位。</p>
“现在的诗人比读者还多。”一名来自土耳其的“写作计划”成员感叹说。</p>
讨论会很快结束,只办了两个小时,然后大家一起去喝饮料、聊天。</p>
菲儿坐在桌前,开始大谈人生——人生中的苦恼有多么多么多,负担有多么多么重,绝对不能再人为的制造了</p>
“那你们为什么要加入对埃及的战争?”王安忆一脸不爽的质问。</p>
“我们的国家已经无法忍耐了!我们才是真正的受害者!”菲儿嚷嚷说。</p>
大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有人开始问:</p>
“写作班的老师评出推荐阅读作品了么?”</p>
“当然,都这么久了,你还不知道么?”</p>
菲儿听到这番谈话,又忍不住得意。</p>
他一早得到消息,自己的被评为推荐阅读作品。</p>
这个推荐阅读的评选是有好处的。</p>
获得推荐的作家可以在写作班里担任助教,领一笔薪水,同时也有更多的机会和写作班的文坛大拿们接触、交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