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琳说,“是,我们遭受了挫折,走了弯路,付出了代价,但是这些代价怎么能被那些人拿来当做自己的资本。”</p>
“就因为这个啊。”江弦笑了笑。</p>
“这个还不够让人生气么?”朱琳说。</p>
她是正经长在红旗下的,眼里自然揉不得这些沙子。</p>
江弦轻笑着卖个关子。</p>
“你明天来听我们的讲演,听完或许会好受一些。”</p>
“你们讲演什么?”</p>
“你听了就知道了。”,江弦说。</p>
“现在,睡觉。”</p>
“嗯?”</p>
朱琳一阵好奇,又察觉到一只不规矩的大手,嗔怒一声。</p>
“呀,孩子还没睡呢.”</p>
一夜无话。</p>
翌日,下午三点。</p>
中国作家报告会召开。</p>
作为“写作计划”最重要的任务,报告会邀请了很多人来参加,有爱荷华大学的学生、留学生,有“写作计划”的工作人员,也有中国驻美大使派来的代表。</p>
简单致辞以后,报告就开始,</p>
先是年龄大的讲,像陈映真和茹志鹃他们,轮到七等生时,他讲到一个台省的鬼才批评家,李敖。</p>
这个李敖无所不批评,谁也逃不出他的掌心,他什么人都骂,还骂三毛:“台省又那么多受苦人,她却跑到沙漠去大发怜悯。”</p>
这就导致台省人都很讨厌他,很想干掉这个家伙,当局只好把他保护起来。</p>
“为什么?”朱琳听得不解。</p>
“因为不管他被谁干掉,都会被怀疑是当局干掉的。”江弦笑着解释说。</p>
七等生讲完,便轮到江弦。</p>
他带着几分松弛站上台去,很快吸引来所有人的注意。</p>
对于“写作计划”的所有作家来说,江弦无疑是最特殊的一位。</p>
对他要讲的内容,所有人心中挂满期待。</p>
“我先讲一个故事。”</p>
江弦用英语说:</p>
“斯大林的女儿在苏俄时期不同意她父亲的种种作为,于是与他划清界限,不姓父亲的姓了。”</p>
“可是当她在印度逃入美国大使馆的时候,当使馆官员考虑收否收留她的时刻,她又只好端出自己久已不姓的父姓,抬出了斯大林的名字。”</p>
各国作家的讲演基本都离不开本国,也离不开政治。</p>
所有人都从这个故事之中嗅出,江弦的讲演也融入了这些因素。</p>
只听江弦继续道:</p>
“来美国以后,我见到很多大谈‘民主’、‘自由’的卫士。”</p>
朱琳一下子想起昨天让她感到生气的事情。</p>
江弦所说的,应该就是那些人。</p>
“‘民主’、‘自由’,在我看来,在我们那儿不是不可以讨论的。”</p>
“我也从不认为歌颂就是爱,批评就是背叛。”</p>
“形而上学的危害,我们已经有了教训。”</p>
“我不得不说,我们国家的每个人如今都怀着一种急切的心情,希望早日脱掉落后的帽子,希望摆脱封建的残余。”</p>
“来到美国以后,我更是发现,就是许多美国的同胞,也跟着祖国的强弱而沉沉浮浮,而竭尽自己之所能。”</p>
“我们急切,我们奋斗。”</p>
“对某些挫折、失误,我们会懊恼、会埋怨,甚至会恨、会骂。”</p>
“因为我们和我们的国家同命运,共祸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