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渊洁连忙摆手。</p>
“你就吃了吧，你看看你，个子这么大，饭量肯定也大，我是吃饱了，咱别糟践粮食。”</p>
“唉，不就几两双色馒头，这么点东西你都吃不了”</p>
郑渊洁也不拿筷子，直接伸手捏了个双色馒头往嘴里面塞。</p>
他当然饿着呢。</p>
要办杂志，这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得花钱，就他那么点稿费哪能够用啊？</p>
这自然是能省则省，能抠则抠，勒紧裤腰带使劲攒嘛。</p>
小吃店总归不是个说话的正经地方。</p>
吃完东西，江弦就跟着郑渊洁上他家的筒子楼里去了。</p>
这里提一嘴，小吃店里环境并不乱。</p>
这会儿的人，特讲究公共秩序的，无论男女老少，排队就是规规矩矩地排队，吃饭的时候，也很少能听见什么嘈杂的声音。</p>
现在虽然物质条件不是很好，但是人们的整体素质还是很不错的，都很淳朴。</p>
不光顾客淳朴，开店的人也同样淳朴，毕竟这会儿，做生意的观念里面，挣钱还不是排在第一位的。</p>
就说饮食吧，用的绝对都是真材实料，缺斤少两或者偷工减料的行为很少发生。</p>
像江弦刚才喝的八宝粥，稠得很，里面的汤很少，基本上都是各种豆类食材，黏稠得很，特别良心。</p>
“来，喝茶。”</p>
郑渊洁给江弦倒了杯热茶，当然不是什么好茶，就是高末儿，味道主打一个呸呸呸。</p>
他啐了两口，看向郑渊洁。</p>
“现在还在厂里上班？”</p>
“嗯，看水泵，活儿轻松，给的工资也不少。”郑渊洁道。</p>
上下班就按下按钮的工作，他当然舍不得辞掉。</p>
而且还是铁饭碗，有保障。</p>
在这一点上，郑渊洁跟大刘的选择都一样。</p>
大刘也是在发电站上班摸鱼写，一摸十几年，一写十几年，自己的《球状闪电》《超新星纪元》拿了一堆奖，这货还特低调，隐瞒着自己的身份。</p>
同事都天天说：“老刘，你看网上有个写科幻的作家，跟你一个名字。”</p>
大刘：“哈哈，真巧。”</p>
后来《三体》横空出世，大刘彻底瞒不住了。</p>
于是就有了个说法：在同事的举报之下，电厂领导层“调查”起大刘上班摸鱼的事情，为了以儆效尤，决定对其做出辞退的处分，大刘因此失业。</p>
这当然是造谣，毫无逻辑。</p>
在体制待过就知道，这里面开除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更何况还是一名高级工程师。</p>
实际情况是，为了响应“节能减排”的号召，电厂被迫关闭，大刘被迫下岗。</p>
另外还有一个说法，某天清晨，大刘的邮箱收到一封催进度的信件，发出者声称自己是美国总统奥某人，请求他将《三体》的下一部提前发给自己，让他先睹为快。</p>
嗯，这里澄清一下，这事儿是真的。</p>
“我现在还没什么辞职的底气，万一哪天我写不出来东西了呢？在工厂上班起码我能领到养老金，要是我能活到一百岁，一万两万肯定是有的吧？”郑渊洁道。</p>
“有的兄弟，有的。”</p>
江弦心说岂止一两万，京城这地方，在后世，一个老年人的退休金一个月少说都能有一万多。</p>
比两三个年轻人的工资加一块儿都多。</p>
“办杂志花了多少钱？”</p>
“到现在为止，大概五千多了.”</p>
郑渊洁顿了顿，“江弦，不是我不够意思，我这次真是下了很大决心，这杂志我一定要办成，我下了血本了，我的稿子我不能给你。”</p>
“那这样吧，我也不要你的稿子了.”</p>
江弦开始蛊惑，“我也不用你给我供稿，你别在水厂上班了，干脆来我编辑部当编辑。”</p>
“当编辑？”</p>
“对，你给我主管童话故事这一块儿，到时候不管是你的稿子，还是其他人的稿子，总之得是好稿子，这个栏目，你就给我搞好、搞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