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住的是写出《高山下的花环》的一双手啊!</p>
沾沾人家的才气,回去以后写宣传口号估计都能利索许多。</p>
“以后遇到什么困难,尽管和街道委员会说,我们就是为人民排忧解难的。”大妈顺口就说出了这么一句。</p>
江弦却马上当了真,握住猝不及防的老太太,“那太好了大妈,我现在就有个困难。”</p>
“现在就有?”</p>
大妈完全没想到,有人真是打蛇随棍上,“怎么了?”</p>
“您说我这家里吧,这几天老有不认识的人上门儿,刚才还有个过来的,死乞白赖要我给他发表他的,我怕他带着什么武器,给劝走了,好在人也没什么歹意,您说要是碰上个这儿有点毛病的,那多吓人啊。”江弦指了指脑袋。</p>
“哎呀,还有这种事儿?”</p>
“是啊,我都觉得是不是不能住这儿了,得搬走换个去处。”</p>
“别介!”</p>
大妈急了。</p>
他们这胡同里头,好不容易出这么一作家,要是搬走了,那不是少了一号名人么?</p>
“这样,我让街道的同志啊,平时多帮你盯着点儿,一旦发现什么形迹可疑的人物,我们就立刻给他按下来。”</p>
“这合适么,这多麻烦街道啊。”江弦一脸的不好意思,那表情凑在一块儿就是四个字:又当又立。</p>
“不麻烦、不麻烦。”</p>
大妈一脸无所谓,“你们自己呢,平时也注意着儿点,把门关好喽,别随便让人进来。”</p>
“成。”</p>
江弦的心头之患被解决,心情大好,帮他妈把锦旗挂起到墙上,然后披上衣服,准备去《人民文摘》那边看看。</p>
“等他到了单位我再让他联系您。”刘蓓叹一口气,把电话挂断。</p>
自打国庆以后的几天,《人民文摘》收发室的电话每天都被打个不停。</p>
所有的电话,基本上都是一个意思,不是要转载《高山下的花环》,就是约创作谈的。</p>
“这稿费能赚多少钱啊?”刘蓓满眼羡慕的算着,甚至忍不住幻想,《花环》这篇要是她写的就好了,这篇赚的钱,够她吃一辈子。</p>
“同志、同志,你让我进去。”</p>
来到院儿里,刘蓓便瞥见自己的同事小周嚷嚷。</p>
“你还山东电视台的?我还央视的呢?我告诉你,这两天来了十个人了,都特娘的说自己是电视台的,结果一见着我们主编,八个都是发疯来的,我奉劝你们这些人,别特么没事儿找事儿,我们这儿不用五分钟警察同志就能赶到,不是吓唬你,有几个不开眼的孙贼,现在都已经被崩了,麻溜给我走人!你走不走?你走不走?”</p>
对方一脸苦涩,“同志,我们真是山东电视台的,坐了好久的火车过来的,我有介绍信。”</p>
“哟,还真是。”小周拆开看了一眼,这人叫滕敬德,真是山东电视台的。</p>
“登记一下吧。”</p>
“怎么还要登记?我不都给你看介绍信了么?”</p>
“那咋了?”</p>
小周翻个白眼,“我们主编说了,最近来找他的人太多,严重影响社里正常工作,要登记好,提前预约时间。</p>
你们先在我这儿登记,明天早上十点再过来吧。”</p>
滕敬德和同事对视一眼,也没什么办法,只好忿忿不平的登记上,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p>
“这位是山东电视台的导演滕敬德同志,这位是济南电视台的导演席与明同志。”</p>
“你们好,你们好。”</p>
江弦在办公室见到了滕敬德和席与明。</p>
两人热情道:</p>
“江弦同志,来的仓促,给你带了些山东的特产。”</p>
“这是高粱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