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屁的功德一件。
在場眾人紛紛翻起白眼。
今日之事,若說跟蘭溪無關,他們是半個字都不肯信的。
但如今先帝棺木被打開,這大理寺的官員信誓旦旦地作指證,說先帝的死狀確實有異,豈能讓先帝蒙冤而終?
只好忍下腹議,齊齊望向那蘭皇后,等她下一步的吩咐。
蘭溪指揮著眾人離開墓室,來到了建在地面上的皇陵別院中。
先帝的遺體被運送至別院正堂,派護衛嚴防密守。
衣衫不整的朝臣們,則被宮人引至廂房,換了自己從家中帶的備用衣物。
蘭溪,也來到了某間偏殿。
偏殿內,凝霜和腮雪侍立在旁,蘭府的二小姐蘭絮,則一身戎裝,盯著窗前那對喜鵲,看得津津有味。
戎衣嬌娥,靜坐窗前,雕花的橫梁將花印打在她身上,那是一種絕不同于任何閨閣少女的英姿美感。
蘭溪進來后,蘭絮似有所查,飛身而起,徑直撲進蘭溪懷中。
得意地邀功,“長姐!我這番安排做得如何?今日咱們也算首戰大捷了?”
蘭溪寵溺地看著她那生動的樣子,笑著夸道。
“若無妹妹相助,今日之事只怕難成,等蕭長卿登基為帝,姐姐這太后都往后靠靠,先給我妹妹求個郡主當,如何?”
蘭絮被逗樂了,但話音一轉,央求道:“長姐,我不要郡主之位,我想領兵打仗!”
蘭溪揪著她的耳朵,輕斥,“蘭家軍還不夠你折騰的?戰場上那可都是真槍實刀的東西,一不小心便身首異處,若你去領兵,姐姐和父親的后半條命就算完了,都用來操心你得了。”
蘭溪腮幫子微鼓,想爭辯。
她從軍的心意已決。
可聽著蘭溪那不容置疑的語氣,倒也識趣,知道今日不是好時候,眼珠子轉了兩下,換了話題嘟囔道。
“姐姐,這幾天可把我給累慘了。為了找那些毒蟲,差點將京郊翻了個底朝天,最后找到幾戶養蝎子的農莊,這才湊成你交代的數量。”
“還有那些引蟲粉,驅蟲粉……若非秦虞之上次寫信給我留了藥方,不然找遍京城都找不到這么多無色無味的東西,能灑滿祭臺的每一處臺階。”
“就是可惜了,姐姐你只把那昏君的冠冕上泡了藥水,沒給他龍袍也泡一泡,不然哪用再設計將他拉下皇位?他那膽小如鼠的樣子,只怕早被毒蟲駭的從祭臺上跳下了!”
……
蘭溪聽著聽著,唇邊也染起笑意。
帝王祭天,墜山而亡,倒也是個合情合理的死法。
可惜了,她還得給他留出身敗名裂的時間呢,他得換個時間去死。不過……提起秦虞之,蘭溪心頭微動,問道:“你和秦先生多久通一次信?”
“三五日便寄一次,但中間路途遙遠,每次收到的回信,都是好多日之前的了,回復的內容都對不上。”
“你下此再寫信時,讓秦先生幫我找些跟南疆蠱毒有關的書籍。”
蕭長卿被桑桑救醒后,她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無關情愛。
她只是想解決一切不安定的因素罷了。
和妹妹又閑聊幾句后,蘭溪帶著凝霜和腮雪,離開了此處偏殿,來到正廳處理后續。
她已差人快馬加鞭,將太醫院的太醫以及大理寺的仵作們全部請來。
那些殘留的毒蟲毒蟻也被姍姍來遲的侍衛們,用驅蟲的粉末驅散干凈。
守陵的工匠在石灰里攪上驅蟲粉,修補著墓穴的每一處縫隙,以防再發生這種情況。
除了先帝的陵墓之外,其余他處,皆已安息。
但這安息,只是暫時的安息。
坐落在皇陵別院的各處廂房內,同僚相好的臣子們,皆開始圍爐商議,商議今日之事會以何種結局結束,往后朝局又會發生何種翻天覆地的變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