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想必太醫已給了結果。
薛乾侍衛在堂前,冷硬道:“王爺,屬下為防出錯,找了三位太醫查驗,結果都是一樣了,這藥……并非什么補藥,而是墮胎藥。”
什么?!
蕭長卿真的驚到了。
在掌心摩挲的那枚玉扳指,也倏然脫落,碎裂兩半。
“墮胎藥?”
他不確定地又問了一遍。
“對。”
薛乾拱手,篤定道:“是最溫和不傷身的那種墮胎藥,看藥量,應該是要墮掉三四個月的胎兒,但無論這墮胎藥配了多少補藥,只要女子飲用,都會傷到身體,三五年之內,無法再次受孕。”
蕭長卿擱在御桌上的右手,緊握成拳。
這孩子是蕭燁的嗎?
蘭皇后對蕭燁,果真恨之入骨。
連二人的血脈都不愿意留,哪怕傷敵八百自損一千,也要將孩子打掉。
但是……
以蘭家的謀算,以她蘭溪的手段,若有一個皇室血脈的孩子,豈不是可以保蘭氏百年的榮華嗎?
他印象里的蘭溪,絕不是如此沖動之人。難不成……這個孩子的身份有問題?
并不是蕭燁的?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
就發生在數日前。
當時的蘭溪就站在薛乾的位置那兒,執劍質問玉媚兒和桑桑,為何三番五次要下迷藥害她。
除夕夜那次的春藥,他知道。
是他救了蘭溪,得到了和蘭氏談判的權力。
但還有一次,是什么時候?
若是蘭溪單純地和蕭燁同房,蘭溪絕不會開口說是玉媚兒要害她。
帝后同房,就算用了春藥,那也只是夫妻敦倫之樂罷了,談不上害這個字。
那次下藥,一定是害了蘭溪的清譽!
她和外男私通。
外男又是誰呢?
蕭長卿盯著桌前明滅的燭火,總覺得真相好似就在他面前,卻偏偏蒙了一層面紗,讓他再怎么用力,都無法穿透那面紗,去看清楚面紗后的畫面。
既然看不清,那便扯掉。
蕭長卿眼底閃過一絲決然。
他勢必要搞清楚,和蘭溪私通之人是誰,這樣,便能多個手段攥住蘭氏的咽喉,往后的合作中,也能多一些主動權。
“王爺,那藥已經涼了,是否……”
殿內,薛乾提醒道。
蕭長卿這才將紛亂的思緒抽回。
“找太醫,讓他們按照一模一樣的配方再配一副。”
“明日芝蘭殿內應該會用補藥,你守在太醫院到芝蘭殿的路上,將補藥和此藥替換掉。”
“皇后娘娘既然想喝,我們有什么理由攔著呢?”
蕭長卿冷聲吩咐。
薛乾眸色微滯。
他看著主子冷冰冰的樣子,開口想說些什么,但礙于性格,最后,還是將那未出口的話給咽下了。
主子……定是有自己的打算。
那些前塵舊事,跟帝位比起來,確實不堪一擊。
他作為屬下,奉令行事便好,還是別隨意插嘴了。
“是。”
薛乾恭聲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