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管家被一個小丫頭指著鼻子罵,內心別提多憋屈了。
自蕭長卿成攝政王后,宮內宮外,誰見他不卑躬屈膝的稱一句周爺?
他就不明白了。
芝蘭殿還能猖狂到幾時?
等蕭長卿登基為帝,芝蘭殿算什么?蘭家算什么?
這群丫頭都不想著以后嗎?
現在有多猖狂,將來就有多打臉……
還是年輕啊,不懂這道理……
周管家心里扼腕嘆息,面上卻不得不皺起老臉,假裝沒聽到那罵聲,露出討好的笑。
“老奴知道從前對皇后娘娘多有得罪,老奴今兒給您賠罪了,但除此之外,皇后娘娘得明白一個道理……”
“往后這天下,總得交到我們王爺手中,若王爺出了些意外,娘娘和蘭氏又能討得了什么好事呢?”
“攝政王如今陷入執迷,唯有娘娘才能為其點撥開導,若娘娘能不計前嫌,幫王爺挺過這一關,老奴回府后,定給您立一個長生牌坊……”
……
蘭溪抬眸,輕蔑而冰冷地賜他一個字。
“滾。”
怎么?
當她是廟里的菩薩?有求必應不記怨不記仇只做好事?
蕭長卿死活與她何干。宗室里那么多姓蕭的,隨便找個來做嗣子,將來成為垂簾聽政的太后娘娘不香嗎?
“周管家,本宮這話只說最后一次。”
蘭溪眉目冷凝如霜,寸寸冰寒。
“蕭長卿死活,與本宮無關。”
“再敢一句廢話,拖出去亂棍打走。”
周管家面色劇變,聲音拔高,“娘娘,您忘了我們王爺對您的救命之恩嗎?您……”
蘭溪對侯立在外的蘭家軍厲喝。
“還不綁走,等著本宮親自動手嗎?!”
話音落下,蘭家軍便蜂擁進來,三下五除二將那周管家橫抬而起,朝著宮外的草叢狠狠摔去——
“蘭氏,你!你!如此猖狂,小心遭報應!”
周管家嘶啞著嗓子,隔空吼著。
下一刻,身體被從虛空甩出去,如拋物線一般,跌摔在雜草荒蕪之中,驚起一陣飛鴉……
……
殿內終于清凈了。
蘭溪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溫聲道:“下次他再來,不用放他進來,直接亂棍趕走便是。”
凝霜吸了口氣,眼神賊亮。
“遵命!”
……
周管家不愧是最了解蕭長卿的人了。
他的預感極為準確。
蕭長卿,已連著三日未合眼了。
每日正常用膳,每日正常批改奏章,就連最愛的龍涎香,都日日燃著,看不出半點異常。
除了……
不睡覺。
聞言,躲在枝椏后的棠梨,渾身冰涼。
她真不是故意的。
就手滑了那么一小下,失誤地碰到了那截枝干,誰能想到,這枝干如此不爭氣,竟枯萎了一半,輕輕一碰,便從枝頭掉落。
等她反應過來想伸手去抓時,已遲了。
滿枝的梧桐子,砸在姜嗣鞋面上,將他素色的鞋面,暈出褐色的汁液。
這位“暴君”頭都沒抬,竟讓人直接放箭!
不愧是暴君。
做事就是狠辣。
蘇蘇也慌了,什么鬼主意都敢出,“小梨,你左臉好看,把左臉露出來,假裝從天而降落進他懷里,他一定能被你媚惑到,從此獨寵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