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磨蹭什么?還不如快去將翡翠姑娘的家人‘請’進宮來!”
她看似在對常公公厲言呵斥。
但滿屋子的人皆知,這聲斥罵,是降在翡翠頭上的。
常得勝斂了神色,拂塵往后一甩,“娘娘放心,奴才這就去請人。”
翡翠怒道:“你們如此行徑,怎配治理后宮!”
常公公充耳不聞,撩開簾子眼看要踏出門檻。
“等等。”
蘭溪叫住他。
翡翠見狀,眼底閃過得色,抓住機會就插嘴接話,“娘娘您身為蘭家女,自小飽讀詩書禮儀,想必就算怒極了,也不會做出遷怒家人這等不義之舉。要打要罰奴婢悉聽尊便,今日之事……”
“帶進宮中杖責,確實太過兒戲。”
蘭溪叫住常公公,可不是為了彰顯自己的仁義禮智信來了。
她語調疏慢,字字含刀,冷血無情。
“將三人頭割了,止住血,尸體帶到翡翠姑娘面前,再行杖責。”
“不然被旁人見了,還以為本宮算是什么好人呢,行如此溫和的手段,怎配上本宮的惡名?”
蘭溪眉眼帶笑,笑中遍是戾氣和鋒芒。
“翡翠姑娘,你來選,父母和幼弟,先割誰的腦袋呢?”
翡翠驚恐地指著她,手指哆嗦不止,“你,你這個惡魔!”蘭溪訝異地挑眉,“你竟才剛知道嗎?”
“常公公。”
她又吩咐道:“也別分個先后了,帶三個侍衛前去,數著時間刀起刀落,一同掉了腦袋,去黃泉路上也能有個伴……”
“本宮難得發一次善心,你可千萬別出差漏啊。”
常公公也不敢看蘭溪的眼睛,深埋著下巴,點頭如搗蒜。
“娘娘放心,奴才一定把事辦漂亮了。”
常公公抬腳又要走。
這回,一雙手抓住他的褲腳。
低頭一看,那翡翠攔住他的去路,仰面哀求,“我可以說,只要你們答應我三個條件……”
常得勝皺眉,回身望向蘭溪,以作請示。
蘭溪端起手邊的茶碗,抿了兩口,眸底厲色更盛。
怎么?
眼看沒轍了開始談條件了?
抱歉,她這里從無回頭路走。
“不必了。”
蘭溪將茶碗擱回案桌上,轉眸欣賞著那盆開的正盛的鳶尾蘭。
“本宮如今也沒那么好奇了。”
“本宮命硬,光憑這些詛咒之術……你瞧,是絕不會猝死的。”
“你們這種行厭勝之人,遇見一個殺一個便罷了。”
“只有千日作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
“常公公,把這翡翠也帶出去,一家人,總要走的整整齊齊的。”
“是!”
常得勝急忙應下。
往后擺了擺手,便有侍衛過來,準備將那翡翠從地上拖起來帶走。
粗糲的手掌抓住翡翠的胳膊,侍衛那見慣了生死的,沒有一點人性感情的眸子,讓翡翠從頭涼到腳跟。
如同被死神,攥住脖頸,下了殺令。
她大腦霎時一片空白,脫口而出——
“我還有一個秘密!皇后娘娘一定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