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料,竟摸了個空。
殺人如麻的赫連栩,過萬軍叢中如過無人之地的他,此刻,竟有一絲尷尬。
銀子,花光了。
清了清嗓,赫連栩又擺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還會少了你的不成?”
“包好了立刻拿上來,茶……續上。”
……
太守府門前。
怒火被一箭射穿的韓氏,藏在仆婦身后,警惕地打量四周。
那暗處的殺手敢一箭封喉殺死門房,已是對太守府宣戰,豈會給她這個太守夫人留面子!
警惕的眼神轉了一圈,最后落在那駕馬車之上。
剛才的刺殺之事,絕對和這馬車里頭的人脫不了干系!
想想也是,一個十歲的少年,憑什么會有膽子穿著孝服來太守府門前認親?定是有人給他在背后撐腰!
不過……
韓氏的眼神凝在馬車的車駕上,看著那木隼的結構,還有隱在暗處的雕刻紋飾,不知怎得,心底竟生出一絲熟悉感。
好像……在哪兒見過這馬車一般。
撇去心頭那熟悉到荒謬的感覺,韓氏揚起聲線,對那馬車中人道。
“車里坐著何人!”
“到太守府門前,還這般倨傲姿態,簡直不知禮數!”
被她蓋上不知禮數的帽子的蘭溪,正命腮雪打開那幅隨身攜帶的畫卷。
發黃的卷軸中,花團錦簇的背景里,二十年前母親的音容笑意,躍然紙上。
在母親身側,那依偎著的麗人,正是二十年前她的表姨——
王涵。
蘭溪在這并不明朗的車廂內,將那畫中王涵的肖像,和外頭那韓氏的面容,一一做對比。
得出一個出乎意料又合情合理的答案。
眼前這位韓氏,就是那曾在蘭府改名換姓寄居數月的王涵,是母親的表妹,幼年一起長大的手帕交。
除了眼角唇邊多了些皺紋之外,容貌不減當年,好似這二十年時光,如彈指一揮間,不曾在她身上留下歲月的痕跡。
蘭溪眸底,滑過喟嘆之色。
倘若母親還活著……
她松開手指,微微撩起的車簾,簌簌歸直,將韓氏等人隔絕在外。
“畫收起來。”
蘭溪吩咐腮雪,語氣里,帶著難掩的悵惘和疲憊。
真的是她。
所以,那位在宮中失蹤數月的符秀女,那個幾乎和妹妹蘭絮生的一模一樣的姑娘,也是她某種名義上的表妹?
血緣親人啊。
怪不得能和妹妹長那般相似。
忽然想到什么,蘭溪猛地坐直身體,眸中疲憊之色盡數褪散,變成了驚駭。
即便有血緣關系,也不可能……一模一樣啊!
而且無論是妹妹還是符吟霜……長得,都像這韓氏年輕時的樣子。
春姨娘臨死之前,曾用一個秘密,換他兒子的未來。
她說十五年前,他們老爺,曾從蘭府抱出一個新生兒……
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在蘭溪腦中飛快的發酵,破裂……
不可能!
蘭溪眼底冷光湛湛。